武修抽劍而立,看著眼前的錦陽寧,心中翻覆不定。若非不得已,他還真的不願多做殺孽。平心而論,那錦華作惡多端,自是該死,而那錦天罡和這錦陽寧也不過是愛子心切罷了,雖然不知他們也是否惡事做盡,但總之卻不應該是死於他手。至於那甘屠,卻是死不足惜,單單是地上那一十四條人命,就已經注定了他的結局。
“甘家辦事,不想死的都給老夫滾開!”人未到,聲先至,一聲蒼老的千裏傳音,壓下了所有看客的喧鬧。滿場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哭爹喊娘一般四散而逃,隻餘下一些膽大的江湖中人還留在場中關注著事態,但卻也不敢離的太近,稍稍退出了一些距離。要知道高手過招,可遇而不可求,如能從中有所體悟,絕對受益匪淺,沒有人願意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場麵漸漸平息,武修持劍而立,衣袂隨風飄動,大有一代大俠的風範,此時此刻也再也沒有人敢於小瞧那張猥瑣的臉。英雄不問出處,又何論一副皮囊?
武修站定在擂台上,望著遠處飛馳而來的白發老者,戰意衝天,出來曆練至今,終於讓他遇見一位真正的武林高手。單單那一手千裏傳音,就已經不是他所能及,以他目前的手段,也是在不就之前才掌握了小範圍的傳音入密,還得是有著神念的輔助。這不僅需要深厚的真氣作為基礎,更是要經過幾十年的浸淫,對於真氣的操控細致入微。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聚音成線,而是合音成浪,澎湃而出,經久不歇。
這老者殺氣騰騰,甫一落地便鎖定了武修的氣機,陰鷙的盯著他,仿若武修膽敢有一絲一毫的一動,就會命喪當場:“小子,我家甘屠孩兒何在?!”
“甘屠麼?你腳下便是了。真是殺了小的就來了老的,還帶來這麼多幫手,你是擔心自己一個人不是我的對手嗎?”為了抓捕武修,這甘家可謂是全巢出動,足足有近百人,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已經講這擂台團團圍住。
“年少輕狂!好,很好,希望你的功夫也能有你的嘴那麼硬氣”老者望著身邊猶自屹立的身軀,從服飾上也能看出,正是他的兒子甘屠,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當事實真的擺在眼前之時,還是讓他難以接受。體內真氣竟瞬間爆出體外,氣勁相衝之下,三尺之內霎那清場。眼中帶著無盡仇恨,就這麼直直的盯著武修,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這原本刀砍斧剁也隻能留下淺顯痕跡的擂台,竟在這老者走過之後,留下了兩排深深的腳印,內力之深厚,可見一斑。
眼見於此,武修瞳孔一縮,心中的卻是戰意不降反增,右手緩緩抬手輕輕一晃,手中的青翎劍已不見了蹤影,如此大敵,他唯有全力以對,畢竟他根本就不會什麼劍法,拳腳功夫才是他所擅長。
老者衝天的氣勢在武修收劍的那一刻,卻是突然一窒,無它,而是因為他看見了武修腰間的儲物袋。殺個把人沒什麼,但若殺了個仙門修士,那後果絕對不是他能承受的起,不要說他小小的甘家,就算這定州城全加在一起,也抵不過人家一句話之威,十六年前的前車之鑒,至今可還是曆曆在目。正在他踟躇間,耳邊卻有一句傳音響起:“但殺無妨!”,雖然隻有簡短的四個字,卻讓他放下了心中所有顧忌,氣勢複起,更勝之前,望著近在咫尺的武修,嘴角泛起冷笑,殘忍之意盡顯,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不將此人碎屍萬段,難消他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