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致數與無與,不欲碌碌如玉,珞珞如石。
白珞在機場接到唐薇的電話時,首先是愣了一會兒,實在沒想到,現在她還會打電話來,她以為她這樣的人現在大家都是避而不見的,擦破頭想要撇清關係的,想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果不其然,電話裏傳來是一聲咆哮,“白珞!你是當小三當上了癮是不是?”
是呀,她是當小三當上了癮,遇見譚雲清,她可能就是個小三命。這些年見過的人裏也就隻有雲清最像司城,所以,如同飛蛾撲火,也不為過吧!
話筒裏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吵鬧,卻要死不活的帶著一些關切和心疼的情愫,“白珞,這麼些年,我算是白認識你了,你連姐妹的男人都不放過,你到底要不要臉?”
當淚水劃過臉上時,這冰冷終於讓她一個激靈,即便身處在人潮如水的機場還是那樣孤寂凜冽,她的聲音也就格外飄渺,苦笑道:“薇薇,我早就不要臉了,你不是知道嗎?可是我不懂,首先和雲清在一起的是我,最後怎麼我就成了小三?”
第一次見雲清是在一個酒會上,他清朗俊逸的模樣與記憶中的司城是那麼的像,她覺得說不定雲清就是上天可憐她,派來救贖她的司城。她有目的的接近,他當然抗拒不了,不知道誰開的口,反正他們就是在一起了。
雲清對她很好,甚至是無微不至,可她,開始還會貪戀那樣的溫暖,可是時間長了,她也騙不了自己,有些人,真的隻是長相相似而已。
所幸他們平時工作都很忙,而這都市的男男女女,早已被社會的浮華浸染,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些個情情愛愛誰又會真正當真,他們的關係最初也很親密,兩個很像的人,彼此吸引,相互取暖,日子過得不鹹不淡,就這樣保持了幾年,期間,也早已熟悉了這平淡如水的陪伴,有時候夜聲人靜的時候,雙手抱住他寬厚溫暖的臂膀,想想若是能這樣一輩子也好,這樣是不是就不會那樣想念一個人,直至麻木!
終究是愛過,直到他婚禮的消息的傳來,她才知道那個人前溫婉的自己竟那樣淡漠,平靜的出席那場驚豔全城的婚禮,巧笑嫣然的送去祝福,還長袖善舞的拿下了恒遠下半年的廣告代理權,一切都那麼波瀾不驚,卻暗自慶幸,和雲清的事情從未告知過好友們,從婚禮中出來,她去了夢園,他們的居所,在沙發裏蜷縮了一晚,那一覺睡得香甜,司城沒再出現在夢裏,卻是他,醒來後暗自覺得好笑,多少個相擁而眠的夜晚不曾夢見身側的他,然而當他屬於另外一個女人了,她倒夢見他了!
婚禮上他望著她,幾次欲言又止,眉眼間全是憂慮,可那又怎麼樣呢?新娘不是她,是她的好姐妹,他們門當戶對,他們喜結連理,她沒有她顯赫的家室,其實這些都還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明莎那顆純潔無暇的真心。其實,現在這些也不重要了,她要走了,去澳洲,那個春暖花開的地方,爸爸媽媽都在那裏,司城也長眠在那裏。
“白小姐?”低沉的聲音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倒也顯得不突兀,可這略顯熟悉的聲音還是讓白珞抬起了頭。
這是個陌生男人,不過白珞確定自己應該在哪裏見過,或許是哪次會議,又或者是什麼儀式,不過管他呢,骨子裏的職業素養促使她站了起來,笑意盈盈,“你好!”
“你別這樣笑,我怕晚上做噩夢。”隻見眼前的這個男人收起沉穩的裝束,突然像個大男孩一樣笑得燦爛,“看來白小姐似乎並不記得我,不能讓美女記住是我的過錯,我叫卓徹邗。”說完輕柔的拿起白珞的書,在手背上獻上一吻。
卓徹邗?恒遠的運營總監?白珞不免腹誹自己的不記事,原來是他,卓氏的三公子,那個異類。
“卓總客氣了,白珞能夠???”
話還未說完,手機又響了起來,冰冷的屏幕上,“明莎”兩個字格外醒目,哀歎一聲,對著對麵這個正饒有興致看著她的男人說了一句抱歉,按下了接聽鍵,並抬腿往窗邊安靜些的地方走去。
“喂,莎莎?”她咽了咽口水,讓嗓子聽起來不那麼沙啞難聽。
電話那頭卻沒有說話,閃過一陣悉悉索索,她則好脾氣的站在那裏,靜靜等待,終於,“白珞,是我!我害怕你不會接我的電話。”
白珞心裏劃過一絲冷寂,不過稍縱即逝,盡力輕鬆的說道:“雲清,我們不是早已說好好聚好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