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兒坐在軍帳裏很鬱悶,商鳴看著沙盤不時指指點點,喃喃自語,偶爾抬頭看見她,也是不滿得很。惜兒無聊地開始想起柳少楓了。
其實若是她現在回京也沒什麼,南宮秋必不會讓她置於如此險地。想著南宮秋手裏還有控製自己的籌碼,她就想狠狠地將那張俊臉揍成包子。
惜憐腦中忽得冒出一個念頭:要不把這件事告訴柳少楓?她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莫說不知柳少楓是否願意幫她,隻是他並非南宮家的人這一條,也讓他有心無力。惜憐偏偏頭,這般說來她不願離開的原因應該與她大哥南宮秋無關吧!
不知為何,腦中忽然浮現最早宮筵時,眾人嘲笑輕嗤時,他信誓旦旦的說要娶自己為妻的話語、認真的樣子。也許,那個時候就對他與眾不同了吧?!又偏題了!
惜兒用力搖搖頭,接著想:她不想離開好像是在柳少楓非禮她後吧……非禮!惜兒忍不住跳了起來,他……他竟敢這般對她……不過,她好像也非禮回去了吧?額……惜兒臉上像是蒙了層胭脂,黑線不住的從頭頂滑落:她竟然對一個男的動手動腳,雖然他長得讓她有些心動……啊,呸呸呸,南宮惜憐,你真是瘋了!惜兒暗自唾棄自己。
商鳴看著惜兒低聲說著什麼,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一張小臉千變萬化,臉色更是黑了幾分,濃得要滴出墨漬來。終於,他還是沒忍住:“你!給我住口!滾出去!”
惜兒嚇了一跳,沒反應過來,果真走出門去,卻撞上一堵牆,濃烈的血腥味躥入鼻尖,惜兒想要抬頭,身子卻被緊緊摟住,耳旁傳來熟悉沙啞的聲音,似乎帶著些悲哀、又似在隱忍著什麼。惜兒頓時蒙住,動也不動的由著柳少楓抱著,血腥的味道聞起來似乎竟帶著沙場的英勇氣息。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我怎麼會覺得血腥味在他身上很好聞?”惜兒喃喃自語。擁著她的身體一僵,有力的胳膊將她拉開了些,柳少楓一臉驚喜的看著她:“惜兒,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惜兒看著柳少楓,回過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慘叫一聲,華麗麗地暈了過去。沉入黑暗前,惜兒直叫苦:“我怎麼老是在他麵前這般丟人?”
惜兒醒來的時候已是黑夜,惜兒懶得睜眼,隻是背上的軟墊很是舒服,於是她忍不住蹭了蹭,聽得背後一聲熟悉的悶哼,惜兒的身子不由一僵,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身後的軟墊正是柳少楓,柳少楓促狹地對她笑了笑,捏捏她的俏鼻:“起來啦,小懶貓。”惜兒靠著他,絲毫沒有躲開的意思,一臉義正嚴詞:“男女授受不清,你怎可如此輕浮?!”
柳少楓見著她的表情先是一怔,而後將她擁得更緊,哈哈大笑起來:“惜兒,你可真是……真是……哈哈哈……”惜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狠狠地扭了柳少楓一下,看著柳少楓裝模作樣的誇張呼痛,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玩鬧了一會兒,柳少楓看著沙盤,眉頭緊蹙。惜兒在他懷裏看著他,隻覺得被他蠱惑了般,怎麼都好看,想到剛才他的寵溺縱容,心中暖暖的。向來冰冷地手腳似乎也帶著濃濃的溫度。
她知道,這場戰役是大哥和楚子卿的開手,若是敗了,這個對她疼寵愛憐的男子將不複存在。想著京裏那群隻想著爭帝位的世子們,她的心中掠過一絲殺機:日後回京,縱然他們不死,她也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閉上眼,擯去花癡的情緒,看著眼前的沙盤,秀眉也縮成了一團。
二人默默無言的看著沙盤,想著退敵良策。許久,惜兒無意中見著畢畢剝剝的燈花兒,眼睛一亮,跳下柳少楓的懷抱,柳少楓將她扯進懷裏,不滿地問道:“怎麼了?肚子餓了麼?不要下去,我叫人弄。”惜兒神秘一笑:“給你個驚喜。”柳少楓不解地看著她,將手放開。
惜兒拿過燭火,將蠟滴在了沙盤上的一點。柳少楓眼中一道光芒閃過,一手將燭火拿開,一手將惜兒抱進懷裏,吻上她的耳垂:“惜兒,你真是我的寶貝!”惜兒怔怔地由他輕薄,柳少楓得逞的偷笑離開。
身後傳來惜兒怒罵的高吼聲,柳少楓忍不住哈哈的笑著,往商鳴的軍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