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雪,天地間一片靜謐。
“嘭——”
“嘭——”
“嘭——”
月光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堅毅地立在一樽木樁之前,染血的雙拳狠狠地敲擊在眼前的镔鐵樹樁之上。
此人名為項天,乃是青林鎮項家家主的兒子,這裏乃是專屬於他一個人的修煉院落。整個項家的小輩之中,也隻有項天才有這樣的待遇。
隻不過,再過不久,這個修煉院落就要被項家收回,其根本原因,是因為項天是個“廢物”!
十二歲習武,到了十四歲,項天依舊隻是初入練皮的境界,這樣的修煉速度,讓項天成為了青林鎮有數的笑柄之一。
練皮之境,乃是武者修煉的起步。其上還有練肉、練髒、練筋、煉骨、練髓五個境界。這六個境界,被合稱為凡胎境。練皮境,但凡練武之人,一般都能夠在短短一年之內達到。
而項天,享有項家優厚的練武資源,卻整整兩年還停留在初入練皮的境界。身為向家家主的兒子,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這對於整個項家來說,都是一個嘲諷。為此,項天在這兩年之間受盡了冷眼與嘲笑,有來自外界的,也有來自項家內部的……
“我好恨啊,我好恨啊!”項天拚命地擊打著眼前的镔鐵樹樁,並且不時用身體各處去擊打樹樁,從而對全身上下的皮膜進行錘煉。很快,隨著項天絕望的一拳擊出,他的身體如同是崩塌的沙雕,一下子癱倒在地麵之上。
夜已深,天空之上的皎月散發著柔和的月光,揮灑在項天的身上,如同是母親溫暖的雙手拂過,讓項天緊繃的心瞬間平緩了不少。這一刻,也是項天一天之中最為輕鬆的時刻。身為別人眼中的一個廢物,項天付出了比尋常人幾倍的努力,但是獲得的回報卻不足別人的十分之一。
他望著天上的皎月,似乎又回到了兩年之前的那一個夜晚。
當時,項天十二歲,剛剛習武一個月,便成為項家年輕一代最為頂級的天才。一個月的時間,項天便是初入練皮,打破了項家幾百年的曆史。那一夜,項天也是如今日這般仰躺在地上,望著天上的皎月。然而,一顆流星從天而降,在項天措不及防之下,便是砸入了項天的胸口。
第二天項天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的胸口並無任何的傷痕,而他卻能夠奇怪地“看到”自己胸口之內的情況了。那是一截泛著森白光芒的枯骨,若是細看,可以辨認出這是一截指骨,斷口之處平滑無比,顯然是被利刃一下斬斷。而那指骨指尖,卻是狠狠地刺入項天的心髒,幾近沒入一半。但是盡管如此,項天的心髒卻根本沒有任何的異狀,依舊沉穩跳動著,甚至項天若不是能夠“看到”指骨的存在,根本不會發現自己心髒之中有這一截指骨的存在。
從這開始,項天的噩夢開始了。每日練武所得的能量,盡數被指骨吸收殆盡,若不是項天修煉勤奮,每天能夠修煉出足夠的能量供這截指骨吸收,恐怕就算是項天的身體本源都要保不住。
“指骨啊指骨,我原以為你是我的機遇,卻沒想到你是我的噩夢!”項天無奈地閉上眼睛,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句話,項天這兩年至少對著自己說了幾百次,可是沒有一次得到過任何的回應。
天漸漸亮起來,清晨的朝陽徐徐升起,給這一方世界帶來無盡的活力。
感受到朝陽灑下的溫暖,項天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回到屋子裏,洗漱一番便換了一身幹淨的練功服朝著項家的演武場走去。
每天早上,項家的年輕一輩都必須去項家演武場參加早課,風雨無阻。項天也不例外,雖然他在別人眼中隻是一個廢物,但是對於項家的規矩必須要遵守。
“咦,這不是項天麼?”演武場外,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隨後,幾個少年擋住了項天的腳步。
這幾個少年,年歲與項天一般大小,但是身上散發的氣勢,卻是比項天高出不少。
“我要進去,讓開!”項天緩緩地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幾個少年,冰冷地說道。
“呦,一個廢物,嘴巴倒是挺硬啊!”為首的一人哈哈地嘲笑著:“我可是聽說,昨天家族會議之中,好幾位長老已經聯名提出要將你的修煉院落騰出來啊。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項天凝望著說話的這人,這人是他三叔的兒子項陽,與項天同歲,實力在練皮大乘的境界。這向陽仗著自己的父親在項家權力很重,所以見到項天從來都是不加顏色,此刻他攔住項天,無非是想要再次羞辱項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