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綠色馬甲,白色裏衣,頭上精神抖擻的帶著一頂醒目的軟絨質地綠帽子的中年男人,隨意的坐在橡木長型方桌的旁邊,手上拿著一條軟抹布,正愛惜的拭擦著手中的棕色魯特琴,這個我知道,一般富貴人家都會雇傭吟遊詩人到家中為他們演奏,除此之外還會雇傭馬夫,以長住客的身份在家中為他們服侍。
方才在室外見到的侍衛正脫去了外衣鎧甲,他的上半身鍛煉有度,肌肉從裏衣裏麵顯露出健壯的輪廓,他來到角落的巨大橡木桶旁邊,取過一隻比他拳頭還要大的木製酒杯,擰開橡木桶中的閥門,像嘔吐物一般的液體從裏麵流出,他極為陶醉的幾乎要將手中杯子裝滿,端往嘴唇間的時候還有許些溢滿,順著酒杯留下來,然後極為愜意的灌上一大口,發出舒爽的咂嘴聲音,在吟遊詩人旁邊找個位置坐下,那條老狗搖著尾巴,來到他的旁邊仰頭望著他,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它的後背,然後觀察天色般朝著窗戶望去。
他後麵說的什麼我也沒有聽清楚,說不定是說著天開始下雨了,盡管不知道他在喝些什麼,但是看著他那般暢快的模樣,我也口渴了,隻能是吞吞唾液壓下那股欲望,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看到他望向這邊,我連忙躲藏了下去,隻能是通過這條窗戶的縫觀察到這些。
看起來,他們正在煮食著,為晚餐做著準備,也就是說,在一樓飲食的話,我完全可以趁他們進行晚餐的時候爬上二樓進行我要做的事情,隻要沒有人巡邏。
身後烈風更強,更是吹得黑樹林不斷發出不堪負重的颯颯之聲,天空中那厚重的橘黃色雲層已經堆聚在一起,在頭頂上黑壓壓的一層,顏色由淺變深,時不時的能夠看到期間夾雜著的閃電,伴隨著雷鳴往往有著狂風襲來,吹拂的遠處的落葉旋轉輕揚,甚至拋上空中,然後跌落湖中形成飄葉,動物叫的更為歡快,甚至連一直無動於衷的馬匹也禁不住仰頭嘶鳴,發出存在感的叫聲。
我的馬,仍然綁在森林之中!希望它不會受驚逃跑!該死的,速度要快點了。
不能從一樓進去,隻能想辦法爬上二樓,也幸好外麵有著雜物,有侍衛用斧頭劈好的木柴,還有裸露出牆麵的裝飾物,我小心翼翼的攀爬上那堆堆聚起來的木頭,說不定是侍衛粗心大意沒有收進屋裏,這裏如果攀爬不到的話,有很多地方能夠攀爬上去,不管是馬棚還是從外麵的養魚棚裏麵取工具都行。
我爬上木柴堆,雙手抓緊外麵牆麵裸露出來的裝飾物,這時候抬頭望天,已經開始下出蒙蒙細雨,風刮過來將我的皮革外衣表麵都浸的有一層水霧,我用勁一蹬,雙手一抓,已經攀爬住二樓裸露出來的陽台,幸好窗門緊閉為了遮風擋雨,陽台連接二樓的門並沒有打開。
小心翼翼的透過縫隙往裏麵張望,不行,裏麵有人,不能夠進去。
隻能在外麵等,風越來越多,裏麵夾帶著雨水,而且黃昏最後的夕陽完全消失,隻剩無邊望不盡的黑暗,屋內也亮起了溫暖的光亮,絲絲溫暖的氣息從裏麵透出,在外麵的我已經被淋濕,打著哆嗦冷戰等待著,好不容易裏麵才傳來呼喚,房間裏麵的人才離開了房間。
哪怕如此,謹慎的我當然再選擇等待一會才行動,透過門縫小心翼翼的往裏麵探查,確保沒有人才嚐試去打開這扇門。
所幸的是,這扇門竟然沒有鎖還是沒有鎖緊,我一下子就推開了,連忙竄入屋內。屋內很溫暖,門口正對著一個烤肉用的架子,上麵煮食用的鐵鍋已經被煙熏成黑色,下麵的柴火已經熄滅,能夠看到火炭上麵的火星濺到圍住壁爐的石頭堆成的圍欄上,房間很大,又寬敞,卻是擁擠的擠著各種家具,從陽台進來,輕輕的關了身後門不發出任何聲響,左手邊有著木頭製作的茶幾櫃子,上麵擺放著木盤子,盡管木製材料已經被摸黑,但是看起來木材是建築的時候就地取材,直接是用森林裏麵的原木來製作家具。
右手邊開始就是擁擠的木板床,床上或是淩亂的有著毛皮製作的毯子,或是穿過的麻布衫隨意的扔在床上,衣角已經垂地,隔開每一張木床的乃是一個小型的床頭櫃,上麵堆放著私人用品,或是盛著仍未飲完的葡萄酒酒杯,或是一個打開的錢包,裏麵的金幣灑落,好似抹布一般的發黴布塊隨意的扔在地上堆成一小堆,穿過的皮革馬靴子隨意的扔在一旁,整個房間盡管有著溫暖火光包裹,卻是有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體味黴味食物的味道交織在一起,一看這就是仆從的房間。
顧著觀察房間,我都忘了身上在滴水,幾乎彙聚了地上一小攤,我也想要處理一下,不然走動起來會帶出一條水跡,到時候被發現了就麻煩了。我盡量的將外套和鞋子脫了下來,想要放在火爐旁邊烤一會,卻是害怕有人會回來,隻好將它們藏了起來,然後走動起來才沒有水跡。這個房間隻有右手邊的門能夠出去,木門輕掩沒有關閉,我閃身出去,麵前有著一條走廊,右手邊有著斜下去的樓梯,我連忙低下頭來,弓著身小心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