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世人的心,可以如同夜幕般純粹,就好了。”月綰綰順著玉辰的話說道。
兩個人靠在山石之上,看著漫天的繁星。白色的長衣交織在一起,雖然破損不堪,可是卻掩蓋不住他們的絕代芳華。
月綰綰感覺到玉辰靠在身側的氣息,覺得心裏前所未有的滿足。那種滿足和看見蘇文軒尹碧的錯愕時候的快意不同,是一種極柔軟極綿長的滿足,如同高山流水一般寧靜而綿延不絕。
玉辰看向天空的眸光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神情,嘴角帶著淡然的笑容,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綰綰,你覺得愛和恨,哪個力量更大。”沉默了許久,玉辰突然問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
“愛與恨。也許是恨吧。因為恨的深沉而長遠,就喪失了再愛的力量。”月綰綰不知道玉辰為何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可是她卻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因為仇恨,她甚至沒有去愛玉辰的力量。
“是麼。我也一直這樣認為,可是最近,我突然有些迷惑了,好像愛一個人,會愛到超出自己的控製,就連仇恨都沒有辦法阻止這種愛。”玉辰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眸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月綰綰隻覺得今日的玉辰很奇怪,仿佛整個人都被蒙上了一層霧氣,讓人看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麼。仿佛他的背後隱藏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靜靜的坐著,眼看天就快要亮了。東邊已經隱隱有了太陽的光芒。太陽出來的時候,一切又會重新回到正軌,仿佛黑夜中的寧靜不過是曇花一現。
我們也是如此,不是麼。月綰綰默默的在心裏想著。這一次,怕是她最後一次放任自己的感情了吧。玉辰,你就是這初升的旭陽,而我,則是那無邊的黑暗,我們注定是不能相守的。能夠有這樣一次擦肩而過的機會,我已經滿足了。日後的我們,隻會是合作的盟友,再不可能,有今夜這樣純粹的感情了。
“綰綰,你沒事吧?看見你放的求救信號,真是嚇死我了。”月羽軒是最快趕到的人,從來都是。從小到大,隻要月綰綰有什麼危險,第一個趕到的總是月羽軒,月綰綰甚至覺得,月羽軒一直就跟在她身邊。
“我沒事。隻是玉辰他受了傷,羽軒你替他看看吧。”月綰綰指了臉色還依舊蒼白的玉辰,對月羽軒說道。
“身子孱弱,又受了一掌,傷勢不輕。”月羽軒替玉辰把了脈,眉頭微微蹙了蹙,一把把玉辰服了起來,按了他幾處穴道,又喂他吃了幾個藥丸。
“怎麼樣了?”月綰綰露出了憂慮的神色,看著月羽軒。
“我們先回去再說。”月羽軒看到月綰綰焦慮的神色,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輕輕扶起玉辰,帶著月綰綰到了荒山的另一側。
此刻血月閣的人也到了。其中還有一臉冰冷可是眸子中卻掩蓋不了焦慮的無痕,此刻他看著月綰綰扶著玉辰的手,暗暗的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