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和杜氏正在屋子裏說貼心話,就聽得外麵傳來王若謹的聲音:“夫人可在房裏?”

還不待守在外麵的丹靈回答,就又聽得一聲低低的輕笑傳來,說不出的輕佻,繼而就是丹靈又嬌又媚,又慌又急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國公爺。”

聽得這聲音,屋子裏的謝芳華和杜氏瞬間臉色全都沉了下來。

杜氏是沒想到王若謹竟然這樣不將謝芳華放在眼裏,竟然在她房門口就調戲她的貼身丫鬟,這樣打她的臉。

想想女兒這些年來嘔心瀝血,費盡心機的保住這偌大的國公府,連自己的身子都拖垮了,最後竟然得到了這樣的下場,真是又氣又怒,正好看到王若謹挑簾進來,頓時兩眼如冒火光,若不是謝芳華即使按住了她,她就要出聲教訓他了。

王若謹本以為裏麵隻有謝芳華,卻沒想到杜氏也在這裏,再見她一臉的寒霜,想起自己剛才的作為,不由得就有些尷尬,連忙上前見禮:“小婿見過嶽母大人!”

杜氏終究是氣不過,轉身讓開,並不受禮,隻冷哼著說道:“國公爺真是要折殺老身了。國公爺是什麼人?堂堂國舅爺,老身是什麼牌子上的人,怎麼受得起國公爺的大禮呢?”

王若謹聽到這話,又是尷尬又是惱怒。

即使她是當朝首輔的夫人,自己也是當朝的國舅爺,身份比她可是高貴了不止一點兩點,自己已經這麼低聲下氣了,她竟然還這樣不依不撓,真是不識抬舉。

不過他即使心中有不滿,麵上也不敢露出來,謝芳華的父親謝如潮如今聖寵正盛,皇上對他多有倚重,且他入閣多年,在文官間的名聲也是極好,在朝中的影響力比他隻高不低的,將來大皇子要繼承大統,還少不得謝家的助力,所以是萬萬不可為了這等小事得罪了杜氏。

當下王若謹隻是尷尬的笑道:“嶽母大人真是說笑了。”

杜氏冷哼一聲不理他,謝芳華見母親這樣為自己撐腰,心裏不無感動,她性子本是要強,自幼被父親當做男兒教養,胸中有大才,堪比男子,對於內院這些婦人之爭甚是不屑,也不肯拿這些小事去讓父母擔憂,是以這些年來對著家裏,都是報喜不報憂的,如今卻感受到母親的憐意,怎能不讓謝芳華心中熱乎乎的?

當下她微微一笑,扶著杜氏站起來,笑道:“母親再不走,外麵的戲可就要唱完了,到時候您又得可惜沒能聽完了。”

杜氏也懶得再在這裏看著王若謹,這畢竟也是女兒女婿房裏的事,她作為嶽母並無插手女兒女婿房裏事的道理,當下就順著謝芳華的話笑道:“瞧你說的,好像我八百年沒聽過戲似的。”

“母親想聽戲,自然是什麼時候想聽都可以的,但是能跟這麼多夫人們一起聽戲,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隻怕劉夫人她們都在等您呢!”謝芳華笑著道,送了杜氏出了芳菲苑,又讓個小丫頭帶著杜氏回戲台那邊了。

謝芳華轉身回到正屋,正好看到丹靈從屋子裏走出來,目光不由得一閃,丹靈看到謝芳華走過來,不由得臉上露出畏懼,低下了頭,不敢看謝芳華一眼,上前給她撩起簾子。

丹朱冷哼一聲,上前將她擠開,撩起簾子讓謝芳華進去,謝芳華看也不看丹靈一眼,徑自走了進去,丹靈在外麵急得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樣子。

丹朱十分不耐,低聲喝道:“你這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做給誰看?”

“你誤會了,我隻是給國公爺沏茶而已。”丹靈連忙將眼淚收起來,但是那小臉蒼白的,卻更顯得楚楚動人,丹朱見了心煩,就說:“誰管你做了什麼?好了,這裏有我看著就好,你回屋子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