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呆著去。”
門口的男人走了,莫奕凡掉過頭,望著在一邊依舊不知所措,搞不清楚狀況的莫雨桐說著。
語氣中,帶著明確的命令。
抬著眸子,莫雨桐望了望莫奕凡的臉,掉過頭,幾步走進了房間,門,卻依舊開著,留出一條縫隙。
她想要看看,那個被男人送來的餐車裏,那個蓋著金屬蓋子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隻是,當真正看到的那一霎那,卻讓她連著幾個晚上,噩夢不斷。
銀質的盒蓋被莫奕凡拿起,那被人用著一個紅色錦盒襯托著的,血淋淋的人手,毫無預警的暴露在空氣下。
那自身帶著的,極重的血腥味,迅速在空氣中蔓延開。
讓人渾身不自在。
張大了瞳孔,莫雨桐立時腳下一軟,癱坐到地上。
坐在那裏,無助張皇的大口喘著氣,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的難受的不行。
“怕了?讓你回房間,你卻在這裏偷看,按捺不住你的好奇,你說,這是不是你自找的?”
驀地回頭,莫奕凡透過門口的縫隙,向著莫雨桐望去。
眸子中閃現出來的精光,直刺人心。
他在一開始就知道了。
莫雨桐的大腦開始泛起一片又一片的雪花,思緒全部斷了。
她的臉上已經失了平日內表情,隻餘一片蒼白。
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血腥,再加上尚輕的年紀,現在的她,怕急了。
斷手被再一次蓋住,那一片讓人恐懼的來源被遮擋。
莫奕凡走到莫雨桐的身邊,俯下身。
“你該回去了。”
失去了所有的直覺,莫雨桐的世界被黑暗所介入。等到醒的那一刻,她已經再一次回到了國內,回到了莫奕凡的私人別墅,那讓她度過了十七年時光的地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英國之行,如夢一場,不了了之。
莫雨桐坐在床上,疲憊又迷惘的拿過床頭擺放著的鏡子。
細細的看著裏麵的自己的眉眼。
還是那個樣子。
一閃又一閃的電話屏幕,吸引了莫雨桐的視線。
電話被人設置成了靜音,沒有了以前的音樂。伸出手,莫雨桐隻覺得自己的大腦,還在木然的罷工中。很多東西,都有點接連不上,變作零碎的片段,讓她頭疼。
“小丫頭,在英國玩的開心麼?”
陌生又隱約有點熟悉的男聲自電話的那端傳來,英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頭,莫雨桐再一次望了望四周的環境,手中的電話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是了,她應該是在英國的,然後,一個假裝著侍應生往套房裏送進一個餐車,還有那個血淋淋的人手,還有,她早就丟失了電話。
匆忙的穿上拖鞋,莫雨桐不顧電話那端早已失去了紳士風度,急急的對著電話嚷著什麼的男人,拉開門,跑出去。
一片空蕩蕩。沒有人歸來的痕跡。
站在偌大的客廳內,暈眩的感覺,又一次襲上了莫雨桐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回來的隻有她自己,那麼他呢?莫奕凡這個時候,到底在哪裏。
目光落在客廳內的座機上。
莫雨桐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扯過電話線,手指淩亂的按下號碼,撥通。
“喂。”
女人的聲音,這有點出乎莫雨桐的意料。
心口猛的一滯。莫雨桐握著電話的骨節,開始因為用力,泛了白。
“我是。。。。”
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端,本還音色正常的女人,驀地發出一聲曖昧的音調。
喘息升起。
電話被人按掉,再打,就化作了冷漠的電子女聲。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樣的場景一點都不讓人陌生,是莫奕凡一貫的作風。
失了神,莫雨桐遊魂一般掉過身,鞋子掉在了地上,也不去撿,就那樣,一腳穿著拖鞋,一腳赤著,走回自己的房間。
她現在什麼都想不出來,也不願意再想。
房間內,她那失而複得的電話,還在響著。
裏麵的男人,還在嘖嘖不停的說著,真是有一股子倔強勁。
撇了撇嘴,莫雨桐彎下腰,將電話拿到耳邊。
她想,她也需要一個能夠聽她傾訴一切的人了,不論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