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花奴憐蘇朵(1 / 2)

出城並不難,想來寧王府那邊還沒有什麼動作。馬車很快馳向郊外,人聲漸稀,鳥鳴蟲啾,又不一派風光。花奴隻是急著趕路,也不說話。蘇朵坐在車裏,心潮起伏,把發生的事前前後後想來,隻是發呆。

不知不覺到了晌午時分,蘇朵方覺出有些餓,花奴已經把馬勒住,回身挑簾讓蘇朵下車。蘇朵在車上搖晃久了,踩到地上有些站立不穩,身體一傾,花奴上前抱住,笑她道:“怎麼你見我就想往地上躺,這是何道理呢。”說著臉上帶著壞笑。

“沒正經的,虧還當你是好人。”蘇朵羞紅了臉斥他道。

“我可沒說自己是好人,是你跟來的,現在晚了,我就是壞人,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花奴從車上取食盒下來,一邊說。

蘇朵在草地上半蹲半跪,撿視食盒裏的東西,不知老婦人是幾時起的床,抑或是一夜沒睡,準備的飯菜很是豐盛。最上麵裝的是金澄澄的小米糕,下一層是兩樣小菜,一個是嫩嫩的筍子拌點辣子,又脆又香,一個是香椿炒雞子兒,最下麵那層竟然是秋葵湯。

花奴和蘇朵對坐分食,都吃了一個飽。蘇朵意猶未盡,歎息道:“從來沒覺得飯菜這麼好吃。”花奴隻是瞅著她笑,不答話。

“趕是我臉上長花了,隻是這麼看著。”蘇朵嗔道。

“沒長花,花哪有你美呢,我不止是看,恨不能吃了你。”花奴道。

“嘴裏總沒個正形的。”蘇朵惱了。

“我是看你,雖是男裝,也是潘安再世,想藏你也是難,不如到人多處還扮女裝,帶個幃帽還好些。”花奴正色道。

“人人都說生得好就命好,我就沒覺得,從小到大都害在這張臉上——如果沒有它,我也如尋常人家女子,安心學著女紅,適時而嫁,相夫教子……”蘇朵不由得歎道。

“你現在也未必過不了這種生活,隻要你肯。”花奴道。

“我想要,誰又給得了。“蘇朵眼圈一紅,垂下頭去。

“我能。”花奴說罷,伸手托了蘇朵的下巴,眼神灼灼,就要親下去。

蘇朵一慌,打斷他的說,訕笑道:“胡說這些話做什麼,還要趕路,對了,我們去哪裏呢?”

花奴見她轉了話題,略有些失望,沉吟一下說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走到天邊也有人找得到,不如去長安,找人疏通一下關係,或許沒事。”

蘇朵眼睛一亮,“長安,好呀,我要去長安。”花奴去整理馬車,蘇朵收拾食盒,忽一抬頭,見花奴的背影,蘇朵心念一動,這若是她的男人,他們就這樣平凡終老,也沒什麼不好吧。

官道上突然有馬匹噠噠而來,花奴和蘇朵一驚,急忙看過去,幸好那馬上的人不及看他們就絕塵而去了。

蘇朵登時沒了胡思亂想的心境,這一場驚嚇,讓她認清了形勢。

現在花奴的處境比她還要凶險,寧王府想除掉她,她終歸是皇上的人,隻要到了長安,隻怕就平安了。可花奴是寧王府的樂工,為她冒險出逃,饒是再寵愛的,惹惱了權貴,抓住往死裏一頓打是免不了,說不準還要害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