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瞞的生母被除掉了,則天大帝的怒火也轉移開去,他是暫時安全,可不敢保證武氏家族的人會放過他。豆盧氏站出來,做了阿瞞的養母。為了防止宮中人暗下毒手,她親自為阿瞞做飯菜,每餐都要試吃,平日裏更是形影不離。就這樣,一直堅持到他們被逐出皇宮,暫時離開了險地。阿瞞已經離不開豆盧氏了,確切地說,是離不開她的香。隻要沒有豆盧氏身上的香氣,他幾乎不能睡一宿的好覺。
這讓豆盧氏暗自懸心,阿瞞一天天長大了,必須離開她,她要找到一個守護阿瞞的人。
阿瞞依如所有花樣少年,雖不算輕浮,卻也好色,他的身邊來來去去有了各色美人兒,有的並不適合他王子的身份,這又有何妨?隻要他喜歡。豆盧氏已經請命出宮,住在長安的親仁裏宅子中,依然定時送香囊來,隻是不肯把配方給他。阿瞞有時也不解地詢問,豆盧氏隻是搖頭歎道:“到時自然會讓你明白的,不要問了。”阿瞞知道養母看他重過自己的生命,所以就不再追問了。
宜春殿在地中間點了一個銅火盆,屋子裏香氣繚繞,阿瞞探手去火上烤了,手心暖起來,心也透亮許多,他大步走向幃幔後的床榻,早有宮女過來伺候他更衣。
兩個宮女的臉都在陰影裏,看不真切,小手若有若無地在他身上留下些輕輕的觸動,軟軟的,阿瞞有些心動。伸手抬起一張臉來看,眉如遠黛,眼若寒星,還真是個美人胚子,心念一動,攔腰抱起,就往裏麵走。另一個宮女隻得放下幃幕不甘心地退下去。
累了一天,又賣著力氣顛倒鸞鳳擺弄一番,阿瞞很快就入睡了,宮女不敢貿然在床上留宿,躡手躡腳扯了衣裙想退出去。
這時突然一陣狂風把窗子猛然撞開,阿瞞霍地一下坐起身,驚呼道:“是誰?是誰?”宮女嚇得忙點上蠟燭過來,剛還英武偉岸的太子,滿臉的冷汗,人已經抖成一團了。
狂風又起,窗子在風中撞來撞去,發出啪啪的響聲,舉燭台的宮女尖叫一聲,把燭台扔到地上,火遇到幹燥的幃幕,迅速燃燒起來。另一個宮女轉身端過銅盆用力一潑,火就熄滅了,她手腳並用爬到床裏,把阿瞞擁在懷裏,輕輕發出噓噓的聲音。
說也奇怪,阿瞞聞到了熟悉的香味,很快就安定下來。他推開抱他的宮女,借著外麵的慘白的月色看了看,這不是剛侍寢的那個,這個看起來年齡要小一些,尚未長成,眉眼還是孩子的懵懂,隻是看線條,不日也將是一個美人兒。
阿瞞起身整衣服,兩個宮女急忙伸手服伺,他這才問那小宮女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宮女脆生生地答:“奴婢名安安。”
阿瞞怔了一下,說道:“安安,好名字,明天你就伺候我吧。”安安還沒來得及謝恩,阿瞞已經大步到了院中,在月下站定,一招一式舞起劍來。安安不由得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