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花奴!蘇朵的手狠狠掐在手臂上,疼,鑽心的疼,她沒有做夢,這要是夢多好呢?她愛的人,她想保護的人,她不惜犧牲自己成全的人,原來是寧王的兒子,他根本用不到她來做什麼,他是王爺啊,他本不應該讓她經曆這一切的,可是他……
蘇朵的世界轟然崩坍,她軟軟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識的刹那,她聽到壽王妃的驚呼,看到壽王下意識的伸手虛扶,可是那個人,那個人他一動沒動。
蘇朵這次生病,和上次又不同,有了壽王妃的關照,不論是飲食還是用藥都很盡心。隻是蘇朵的病勢沉重,燒了三天三夜,壽王妃不放心,也想親自過來看,剛到門口就被麥子攔住了。
這兩天麥子不吃不睡守著蘇朵,人都瘦脫形了,饒是這樣,見她阻攔,壽王妃仍是有些不快。麥子忙道:“不是奴婢鬥膽,是小娘子的病怕會過人,壽王妃尊體豈能入此險地,等姐兒好了再來吧。”壽王妃聽了噱一跳,就囑咐幾句回去了。
麥子這才長噓口氣,她倒不是怕壽王妃過了病氣,是因為蘇朵昏迷中一直叫著花奴的名字,讓壽王妃聽到如何是好。
因為醫治盡力,蘇朵兒恢複的還算快,五日後已經能坐起來喝粥了。隻是她神色一直凝滯,人也呆呆的,目光盯在一處就不動了,讓人害怕。麥子想解勸,又不知從何說起,就坐在她的塌前,剛摸到她的手,蘇朵突然反手抓住她,目光灼灼地問道:“你早知道的,對吧?你們都知道,都知道花奴是誰,隻瞞著我!”
麥子驚得都結巴了,輕聲說道:“這是上麵傳下來的話兒,我們做婢女的哪敢違背呢。”
蘇朵不聽她分辨,瘋了一般抬手向她的頭臉打去,旁邊的小婢女都吃了一驚,上來勸解,蘇朵越發瘋狂,麥子也不還手也不動,任由她打。有小婢女看不過去了,說道:“小娘子也就罷了,素日裏怎麼好呢,現在這麼作踐。”
麥子歎道:“讓她出氣吧,她太憋屈了。”
蘇朵聽了這句,本就虛弱的體質,也把持不住了,往被上一歪,放聲大哭起來。麥子拍著她的背,也不知如何去勸,蘇朵隻是痛哭不止。正巧壽王妃又派人過來打探病情,蘇朵也不理會,麥子就得出去好言把人哄走。
麥子再進屋時,蘇朵已經哭累了,癱在塌上,一張臉又是淚又是汗,黃黃的,剛鬧那麼一場,小婢女都不敢上前,隻遠遠看。麥子揮手讓她們都出去,這才過來,拿起玉盞倒了茶送過去。蘇朵拚了力氣把茶盞也掀了。麥子也不惱,坐在她的身邊,歎氣道:“這要鬧到什麼時候?隻怕壽王妃也要得罪了。”
蘇朵冷笑道:“不得罪她又如何,我生無可戀,這樣活著,不如死了的好。”
麥子起身拾茶盞的碎片,口中娓娓道來:“小娘子的脾氣,我是領教過了,你說到做到,我也信。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事兒與花奴又有何幹?擄你的人不是他,他也是身不由已,你以為他是汝陽王,就有通天之力了?連這個寧王府他都做不得主。”
蘇朵凝然不動,聽到此又是冷冷一笑道:“也是,與他何幹,想什麼做什麼都是我自己願意的,是我賤罷了。”
麥子坐回到她的身邊,撫了一下她的亂發,接著說道:“都是女人,小娘子的心思我懂,可就這麼認命了?你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