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六八章舊恩報舊仇(1 / 2)

阿來說的她是豆盧氏,她隻是豆盧氏救下來,欠了她人情的眾多人等中的一個。她們第一次見麵時,豆盧氏還隻是幾歲的孩子,因生在名門望族,從小就可以涉獵宮廷的活動。那時的阿來是韋後的禦用女巫,每日陪在身邊。韋氏是個有野心的狂熱女人,她不得找阿來卜算,看她離王位還有多遠。

每個女巫都要效忠自己的主人,可是她們為了保護自己,也會對主人說謊,像阿來,她明明看到韋氏被亂刀砍死,卻不能說,隻撿無關緊要的胡亂應上幾句。真相壓太多太久了,就像噩夢般糾纏著她,不肯停歇。

第一次見豆盧氏,是宮中的夜宴。阿來在前麵吃了些酒,困意襲上來,想回去睡一會兒。剛出殿門,就見一個小小的人兒走過來,她的手中拿著四朵花,每一朵都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特別,都是香料。她走過阿來身邊時,阿來聞到了一陣似蘭似麝的香氣。阿來記得這個味道,如果她沒有認錯的話,這個小女孩是她的同門。

豆盧氏不止是她的同門,還輩份很高,是她的師叔。隻是豆盧氏學的門派不同,不是占卜,是治香。阿來明白,所謂的治香,不過是下盅的一種。豆盧氏顯然天生對治香有獨到的見地,在宮中,看似毫無力量的小女孩,用手中的香,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她一眼看出阿來的結症,贈她一枝花,許她一夜安眠。

韋氏倒台時,豆盧氏已經進宮為妃一段時間了,她沒有利用手中的便利使自己得寵,依然做個小透明。阿來卻成了喪家之犬,她僥幸逃出第一次清洗,宮中並沒有放過她。禦用女巫的名頭太響了,天羅地網布下來,隻等她現形。

阿來敲開豆盧氏的門時,並不奢求得到她的保護,隻是想把身上帶的東西留下,即便她化灰化煙,有入門的信物在,同門就能為她收屍安葬。

豆盧氏不聲不響接過香囊看了看,站起身,向阿來招手。

阿來不明就理,跟在豆盧氏身後。豆盧氏睡的是一個竹榻,比正常的床榻要高一些,她掀開被褥和床席,用手一點,露出下麵的箱體。

“進去吧,不會有人找到你的。”

阿來在竹榻下藏身近半年,總算是風聲過去了。她重得自由後,混進宜春院,換了一張新麵孔,重新開始。她欠了豆盧氏一份人情,而豆盧氏當年隻跟她說一句,這人情還給阿瞞吧,隻管照顧阿瞞就是了。

可是阿來不甘心,豆盧氏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阿瞞,阿瞞呢?為了後宮的安寧,為了息事寧人,看著武惠妃對豆盧氏下手都裝作不知,他可惡。

“你要對付李隆基?”淩仙仙聽得驚心動魄。

“怎麼能食言,當初答應她的,沒理由過去都護了,現在反倒去傷害。李隆基不能動,有人卻是一定要付出代價。”阿來說著,把臉轉向窗外。淩仙仙咬住嘴唇,對,有人必須付出代價。

李瑛三王伏誅,並未給武惠妃帶來實際上的好處,反倒有引火燒身之嫌,立李瑁為太子的事,被無限擱置了。武惠妃日日盯著空出的兩個位置,虎視眈眈,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