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起來喝藥了。”“好吵,我還困。”靜姝囈語了幾句翻過身又睡了過去。“小姐,喝了藥再睡吧,芬兒把蜜餞都拿來了一點都不苦哦!”這個丫鬟真吵,我都嫁人了還怕苦嗎?真是的。靜姝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想把那個吵人的丫鬟給趕出去,頭好疼,咦,這個丫鬟看著眼熟但不知道是誰,還有這個架子床,流蘇帳,檀木梳妝台,琉璃鏡不都是她沒出閣前閨房裏的布置嗎?她不是應該在景王府的倚梅苑嗎?難道南宮欒連個容身之地都不給她,把她趕了出來,但是那也不會趕到母親沒去世前的閨房裏吧?自從母親去世,二姨娘扶正後,這間閨房不就被三妹妹給霸占了?這到底怎麼回事?靜姝心急的想從床上坐起來,兩截蓮藕般白嫩的手臂在床邊揮舞引起了她的注意,這難道是她的手?靜姝強撐著坐了起來,看著那兩個明顯是孩童的手,陷入了沉思。此時芬兒看小姐蘇醒後發呆著急了:“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還是不舒服啊,要不我再去找夫人去給小姐請太醫?”芬兒的叫聲引起了靜姝的注意,小姐?小手?幼時的閨房?難道說她回到了小時候?“你別吵,先給我端點水來,然後伺候我吃藥。”“恩恩,小姐你等等。”芬兒麻利的從水壺裏到點水端給了靜姝。
靜姝一邊喝水一邊問芬兒:“我怎麼了?頭好疼?嗓子也疼?”“小姐你失足掉進荷花池中,幸虧發現的及時被救了上來,已經昏迷三天了,夫人急的不行,讓老爺去請了太醫來給小姐診治,這就是太醫開的藥,呀,夫人吩咐我小姐醒了就去稟告她,小姐你先喝藥,我去稟告夫人。”芬兒把水端走,又把藥端給靜姝伺候喝了才離開。
靜姝靜靜的靠在床頭,她想了起來,現在是她三歲那年,父母親感情還很好,二姨娘才剛剛進門,也就是說一切都才剛剛開始,既然上天又給她一次機會重活一世,她這次一定要救母親,護弟弟,更要複仇,讓那些傷她害她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一道狠辣的目光從她眼底劃過,這是南宮靜姝從小到大從沒有過的,既然良善讓人欺辱,那她這次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
“靜兒,靜兒,你怎麼樣了?”母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多久,就看到母親上官梓涵被丫鬟扶著進了房。此時的母親不過二十歲,上著蘇繡月華錦衫,下身是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盈盈一握的腰肢用一條雪鍛束著,像神界仙子般從遠處逶迤而來。待近處一看,這哪是那不可一世的仙子,分明是一個愛女心切的母親,那蹙著的雙眉,一閃而過水潤潤的眼睛都在訴說著對女兒的深情。
時隔十幾年,再次看到母親,靜姝的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那些困苦,那些艱難,那些對母親的思念,似乎都隨著這一聲聲的靜兒湧現在眼前,伸出手緊緊抱著那個瘦弱的身軀,汲取著這已經消失在記憶中的溫暖。“母親。女兒好想你,女兒對不起你。”一句句道歉縈繞在嘴邊,那雙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動著,閃爍著,終於,一股淚水簌簌地溢出了她的眼睛,淚水包含了她對母親的歉意,包含了對母親的思念,更包含了她要保護這個纖細女子的決心。上官梓涵似乎也被靜姝嚇到了,抱著她不停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