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客談瀛州,煙波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這天姥山高聳入雲霄,本已有隻緣身在山中之感,而今下著蒙蒙細雨,欲見其真麵目更是難上加難。

天姥山下有個不大的村子,有路人經過村裏人便告訴他們這是天姥村。村中僅僅三十來戶人家,奇的是居然沒有一戶人家同姓。據村裏的長者說,天姥村的村民是幾千年前,一位仙子與凡人結合的後代,為了防止天兵天將的追殺,祖先們一直都是用不同的姓氏,不同的身份生活著。大約在幾百年前,也不知是何原因,所有人又聚在了一起,由此便產生了這天姥村。長者的話有點玄,但有點是事實,村裏人隻招贅,絕不嫁女兒,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依舊是姓母親的姓氏,這讓人不由得對長者的話信了幾分。

若問天姥村人最怕什麼,或許他們會告訴你,他們最怕別人問關於天姥山了。有個關於天姥山的傳說,好似這山竟與天庭相連,隻要能到山頂,便如同鯉魚躍龍門般,飛身上天了。這本該隻是一個美好的傳說,但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人相信了這個傳說。於是乎這幾百年來天姥村的村民成了天姥山傳說的犧牲者,他們每天要花大半的時間去告訴那些企圖登上天姥山的人該怎麼走。

許多人是相信天姥山有神仙的,即使沒有神仙也應該有世間罕有的花花草草。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這些仙物,至少大家都這麼在做了,而且人人都铩羽而歸,說不定這天境與我有緣。報著這種想法,登天姥山的人越來越多,但卻沒有一人登上了山頂,能在山腰吸幾口仙氣已然滿足了大部分人。當然還是有人不肯放棄的,麵對這連著手的地方都沒的峭壁,竟也能激起他們的豪情壯誌。眼前就有這麼一位不怕死的老兄,竟選擇在這煙雨之日挑戰天姥山。且看他滿目瘡疤,身上竟無一處完整的衣物,血順著雨的水道,也一起滋潤著大地。

不知他是生來便不知痛為何物,還是到了緊要關頭無法分心,隻見他麵對累累傷痕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個勁的往山頂爬。眼看離山頂越來越近了,但上天似乎無意讓他登上,原本隻是毛毛細雨,轉眼間成了豆大的雨點,緊接著雨中又摻雜了些許冰塊,若說出去,這六月飛雪恐怕是沒人信的。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也有些動搖了,本來不停向上爬的身子猛的停了下來,時間在一分分的過去,他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歎氣,也不知道怎麼打算,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用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居然又開始往上爬了。

怪哉,怪哉,就在他又開始爬的時候時候雨居然也跟著停了,莫非剛才是老天對他的考驗?又一怪事,他對這情況居然無動於衷,看來以他這高深的道行,的確有望一飛升天啊。

當他用力抓住那塊石頭的時候,已然證明他是第一個登上天姥山頂的男人。他拖著疲憊的身子,麵向著已快落山的太陽,大聲的喊著:“我終於到了!我終於到了!”雖然臉上都是泥灰,但仍然掩蓋不住他那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終於來了……”男人的吼叫聲中突然傳出一個柔弱的女聲,顯然有點突兀。

“你是誰?”他奇怪的轉過頭。

“果然……不過你能來就好……”她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哎喲,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

“我……我……我不哭……”她斷斷續續的說著,話中竟飽含委屈。

“那個,可以請問小姐芳名嗎?”他故意做了一個很書生的動作,卻和身上的妝扮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