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秒的時間依舊平複不了我顫動的心,方才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郝仇那森嚴白骨的手,以及看獵物般的雙眼。希望是我的錯覺。
上鏽的鐵梯直通向下,似是時間久了,整個鐵梯顯得極為不結實,每往下一段距離,整個鐵梯便要晃動一下。
等我腳安穩的落到了地麵後,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濁氣,巡視四周,地麵是坑坑窪窪,竟還有些積水,如同鹹魚的腥臭味從遠處的過道撲麵而來,讓人惹不住有種做嘔的衝動。
我看著郝仇,隻見他目光如炬,雙眼死死的看著前方望不到底的過道,略微猶豫了幾眼,便動起身來。
站在一角落處的孫德,連同許蕊表情都煞是古怪。初始,我還沒有在意,這時才恍然醒悟過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對我擠眉弄眼,像是有話要說。
想必是看郝仇已走出有段距離了,郝仇一個箭步走過來,朝前方的郝仇瞥了一眼,轉而對我低沉著聲道:“趙陽,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我跟你說,我們最好離那家夥遠一點”。
偷偷摸摸的,孫德從袖子裏掏出一本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宗譜。我好奇的緩緩打開,隻見上麵記錄著一排排的名字。其中有些人的名字,似乎比較特別,曾有人用紅筆給特意圈化出來。我翻到後麵,隻見在宗譜的某一頁處,郝仇的名字,特意被紅筆給勾勒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竟然又被黑筆劃去,但郝仇二字,依稀還能辨認。
這會是巧合嗎?
孫德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忙從我手中拿回宗譜,有模有樣的說道:“還是許蕊心細,宗譜是她發現到的。這家夥全身透著古怪,打一開始我在殘缺的第二世界看到他,就這麼覺得。趙陽,我們不得不防啊!”。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往著前方的過道看了看,郝仇身影已然消失,不由的朝著孫德和許蕊打了個跟上的手勢。
眼下郝仇並沒有與我們為敵的這種可能。
過道比我想的要長出許多,差不多走了足足有十來分鍾,才總算是完全的穿過過道。
先我們一步來到的郝仇,獨自一人的站在前方,仰起頭望著眼前頗為巍峨壯麗的一幕。
我也被震驚住了。
現代的高樓大廈完全是充斥在鋼筋混凝土的罩子之下,瘦弱的身軀顯得有些蒼白。而在我的眼前,呈現出一個巨大的洞窟,整個穹頂呈現出橢圓形,如同那扣下來的大鍋。
在洞窟的正中間,有著十米多高,階梯層的方形石台。數不勝數的蒼涼白骨,圍於石台四周,一名巨人,手持巨大的石劍,立於石台之上,碩大的頭幾乎碰到穹頂,一雙濃眉大眼死死望著我們。
郝仇像是著了魔似的,右手臂上的金烏圖騰印記突然又亮了起來,整個人一聲不吭的順著石階往石台上走。
地麵在晃動,巨人仿佛蘇醒了一般,身上的石土在不斷的往下墜落。我的心幾乎懸在了嗓子眼上,這郝仇究竟是想幹什麼!回去已經是不可能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跟上郝仇。
“趙陽!”
我並沒有因為孫德和許蕊的叫喊聲,而停下腳步,帶著心中的那麼一絲好奇心,我一路追了上去,卻見到石台的表麵凹下去的一處,刻畫著一幅巨大的牛臉。在牛的鼻子處,穿插著一巨大的銀色白環。
不愛言語的郝仇,目光冰冷的望著石階下的孫德和許蕊,語氣沉重道:“如果你不想讓你的朋友永遠留在這裏的話,就讓他們快上來,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
我看著郝仇不像是作假的眼神,忙朝著孫德和許蕊招了招手。石台上的巨人,在這時仿佛是活了過來,伴隨著一聲怒吼,在我驚訝的目光下,碩大的巨手硬是住在牛鼻子上的銀環上,往上猛地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