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了院子後,安康跳下馬車,蔚然和深秀也下來,在邊上撩起簾子,東方睿宸抱著憶卿下了馬車,走進內室,蔚然和憶卿跟著進去了,沒注意那位中年人微微有些詫異地看了東方睿宸一眼。
進入內室之後,東方睿宸把憶卿平放在床上,蔚然和深秀上前替憶卿整理被子,然後才站起身來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房間布置,都覺得極為清雅。
中年人見蔚然和深秀二人雖為侍女,初來乍到卻都頗為沉得住氣,見了他禮數周全,進入室內並不東張西望,心中先暗讚了一聲,添了幾分好感。
東方睿宸拿了張椅子放到床邊,對中年人道:“義父,還請你為莫姑娘看看脈息。”
中年人心中暗暗鎮了鎮心神,走上前去,一眼看到臥著的憶卿,一張素白秀臉,垂目沉睡,下頜尖尖,嘴唇緊閉,氣色已經不太好。
中年人渾身一震,怔怔地看著那種有些蒼白的臉,思緒卻不知飛到了哪裏。東方睿宸見中年人臉色有異,又想起之前與沈大掌櫃的談話,知道憶卿與自己義父必定有些關係,不敢出聲。蔚然和深秀自然更是屏氣凝神。
過了良久,中年人眼中似有淚水,又被強自忍下,長歎了口氣,坐到椅子上,切上憶卿右手寸關尺脈,閉目細思,又換憶卿的左手。稍後,中年人放下憶卿的手並推進被子裏,才轉頭對東方睿宸和蔚然深秀道:“沒什麼大礙,今晚便可祛毒。”
東方睿宸長籲了一口氣道:“幸好有義父!”
中年人白了他一眼道:“現在知道這些東西也要學了吧!還說什麼君子不學陰私之道!”
東方睿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問:“那這毒要祛多長時間啊?”
中年人沉思道:“她身子弱,一次是不行的。今晚先施針,待整套針施完,她就可以不用再像這樣沉睡,然後我再替她運兩次功祛毒,運完功泡藥浴,再服解藥,餘毒就可以清掉。”
蔚然和深秀對視了一眼,雙雙跪倒,納頭便拜:“多謝衛老爺對我家小姐的救命之恩。”
中年人連忙拉起二人,東方睿宸也幫著拉起她倆,中年人和藹地道:“快起來,不用這樣拘禮,你倆坐下,我還有事問你們。”
中年人站起身來,走出室外,來到隔間小廳中坐下,和藹地道:“你們服侍你們小姐多長時間了?”
深秀先屈了屈膝,恭謹地道:“我是六歲進的莫府,那時候小姐才4歲,我一進來就一直跟著小姐。蔚然也是六歲進府,比我晚一年,也是一進來就服侍小姐。”
中年人點點頭沉吟道:“你們小姐今年十七,這麼說服侍了也有十二三年了。”又遲疑了一下,目光有些晦澀地問:“你們家老爺夫人可好?”
深秀悲哀地低頭道:“老爺被皇上關起來了,夫人已經去世三年了。”
中年人愕然抬頭,起身向前一步,俯身不敢置信地道:“去世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