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假設命運有暗示(1 / 2)

留電話的過程中賀佳敏聽到木地板咯吱咯吱的響聲,知道邵華柏回來了。高速上走散後,邵華柏便不知道去了哪裏。賀佳敏像一個新媽媽擔心自己剛剛出生的孩子那樣時刻擔心著邵華柏。這種情緒並不是今天才有,她從來都是不求陪伴但求知曉,他下班回家了,他去吃中飯了,他在看報紙,等等。一旦他的消失毫無名目,她便會緊張不安。就像今天,她以為他速度快,會先她一步回公司,而她回來了,卻沒有看到他。她於是無精打采,連辦公桌上小魚缸裏的魚都懶得逗了。她在這樣的情緒中已經停留了整整四年。

“你上午交待的事情,我已經跟公司的法律顧問和一位專打離婚官司的律師都聯係過了,我告訴他們標的很大,我猜的,嗬嗬……”賀佳敏笑的時候眼角揚起一道深深的尾紋,將整個眼線拉得又細又長,非常迷人。

“噢,那個女演員的事嗎?”邵華柏的左手拳在嘴巴上,“專打離婚官司的律師?”

“我本來想直接讓公司的法律顧問跟她聯係的,但路上聽到一位律師在電台做節目,聽起來很專業。”

“就這麼定了。”邵華柏也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律師很關鍵。”

“說實話,你打算幫她到哪種程度?”賀佳敏問。她認為隻需要在與季紋玉接觸後,告訴她在與安雅夕初次溝通時提到他們就算完成了任務,但又拿不準邵華柏是怎麼想的。這是一件她一直感到悲哀的事——邵華柏常常令她感到無法琢磨。

“你不會以為我要幫她出律師代理費吧。”邵華柏笑起來,“我們隻要介紹一個律師給她就行了,她用不用是她的事。其實我也隻是想借這個舉動提醒她到了該請律師的時候了而已。”

“噢,我以為你看上她了。”賀佳敏開了一個大膽的玩笑。

“我現在有這個權利,邵華柏哈哈大笑,“一個單身男性有權看上任何單身女性。”大概是因為想起安雅夕其實是已婚的身份,他補充道:“以及有權預先看上任何即將單身的女性。”

賀佳敏立刻做賊心虛地想像邵華柏所說的這個“任何”其實是包括自己在內的,臉頰微微紅脹起來。

“電影的事黃了。”邵華柏根本沒注意到賀佳敏的反應,說話之間已經從玩笑的氣氛中跳脫了出來。當然他也不得不跳出來,再往下想,前妻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就會再次深刻起來。正是它讓他放棄了離婚訴訟,但現在看來,這個決定顯然愚蠢之至。那天在片場,邵華柏在安雅夕身上看到了某種被動的信息,跟自己當初一樣的那種被動,被動到也許會聽之任之。這是他挺身而出的原因。他甚至不想隻做一個提醒者,提醒她到了該請律師的時候了,而更願意做一名說客,告訴她,無論那個人對你表現得多麼留戀,他讓婚姻走到離婚這一步,其實已沒什麼感情可言。結果他沒這麼做,沒這麼做的原因和今天一模一樣——不願意再讓前妻浮上心頭。他已經發過誓,不記恨她。他怕這誓言隻是鬧著玩的。

“徹底黃了。”邵華柏強化了一句,以掩飾剛才複雜又極速的分神。

中午王椽硬要請邵華柏吃飯,中間傳來消息,王椽的合作夥伴已經拉到了投資,前一天晚上的事,說是因為當場喝高了,昏天暗地睡到今天中午,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向王椽傳達好消息。

“我不喜歡那個導演,而他們又找到了新的投資人。”邵華柏說得很簡單。

“我喜歡這個結果。”賀佳敏跟上了邵華柏的思路。

離開邵華柏的辦公室後,賀佳敏給安雅夕打電話,可是,跟之前打過的三次一樣,電話直到鈴音結束都沒有人接聽。自助者天助,賀佳敏想,如果她一直這麼消極,沒有人能幫得了她。賀佳敏幹脆發了條短信給她:“我是今天在片場聽你哭的那個人,我的老板就是那個說可以為你介紹律師的人……”她想了一下,覺得這樣的自我介紹是最明白和通達的。”我們物色到了一位出色的離婚律師,我願意陪你一起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