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一收,喉嚨哽咽,一股酸楚湧上眼角。
握著拳的纖細手腕上青筋暴起,摸上眼角隱隱發痛的“胎記”,眼眶的濕潤便要止不住,莫言歡仰起頭,不讓這濕意泛出。
聖門,這不共戴天之仇,她莫言歡記下了。
“前輩,你且放心,我莫言歡沒那麼容易死!”
必死無疑?嗬,她偏就喜歡做這種不可能的事,不但如此,她還要看看,這聖門能奈她何!
“本尊已將這功法傳與你,至於這之後如何,本尊便也不強求罷。”聲音有些落寞,並且無力。
莫言歡緩緩站起,既然要報仇,就一起報了。
“這些是本尊以前的一點珍藏,還有最趁手的兵器——斬靈,就一並給了你罷……”聲音越來越弱,直到消失。
莫言歡眼角的一滴眼淚,最後還是落了下來,順著尖下巴滴落到重新回到胸前的玉牌上。
一柄奇異的刀刃像是從身體中突然分離出來一般突兀的出現在莫言歡的手上,那是一柄汙黑中透著詭異紅光的彎月形匕首,刀刃並不鋒利,甚至看上去好像還未開刃,但莫言歡就是知道,這柄匕首無堅不摧。
“斬靈……”莫言歡低聲呢喃著,猛地朝旁邊的桌子上揮去。
桌子紋絲未動,茶壺還穩穩的立著,莫言歡卻滿意的點了點頭,心念一動,手上的斬靈便消失不見,默默呼喚便又出現在掌中,無論是旋轉還是拋動,如使臂指。
“前輩,你安心去吧,今日我莫言歡以血祭刀,他日這斬靈必飽飲聖門之血!”莫言歡指尖拂過刀刃,留下一串血珠,很快消失不見,刀身紅光卻隱隱增強。
伸指輕彈刀刃,一陣輕吟傳出,像是在附和著莫言歡的話。
推開窗,日已偏西,這個時候已經可以隱約聽到從莫府前院傳來的絲竹之音和酒杯的碰撞聲,還有莫麟幾個夫人彼此虛偽的相互高聲恭維,一陣輕風吹來,剛剛還毫無異樣的桌子無聲無息的從中間分開,切口整齊,茶壺直直落到地上,劣質茶水混合著茶葉和粗瓷片裝點了閣樓裏粗糙的地麵。
一股惡臭順著風從莫言歡身上散發出來,這突如其來的刺鼻味道讓她伸展身體的動作頓了頓。
接著,莫言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一般的衝到隔間,顧不得桶子裏全是涼水,甚至顧不得脫掉衣衫,一個縱身跳了進去,水瞬間變黑,一層層帶著血汙的穢垢慢慢漂浮到水麵上來。
直到這隔間裏儲存的水全部用完,莫言歡才長舒了一口氣,血汙下的肌膚白裏透紅,小巧的臉蛋上尖尖的下巴劃出誘人的弧度,薄唇微微彎起的時候兩個略顯可愛的小酒窩浮在小巧凝玉般的鼻翼兩旁,一雙忽閃著的大眼睛中黑色的眸子幽深不見底,蝶翼般的睫毛上還帶著細密的水珠,細長的眉毛濃一份則過,淡一份則淺,烏黑濃密的及臀長發緊貼在身上,若不是身體太過瘦弱,這當真是一副好皮囊,恐怕連樊城第一美女莫倩兒也差了不止一星半點,隻可惜,眼角下的這塊青黑色泛紅的印記太過猙獰,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
纖長白嫩的玉腿從水中邁出帶起一串水花,小巧的玉足緊繃著,白皙手臂上的青紫淤痕已經很淡,修長的手指一勾,拿過架子上搭著的唯一一件完整的素麻布衣裳,莫言歡眯起眼,若是沒記錯,林府每年都有專門給莫言歡送布匹飾物,但莫言歡卻從沒穿過除了素麻布之外的衣衫,更是沒見過飾品的影子!
娘親既然是天階武者,更是不可能一點私藏都沒有,若真是寄人籬下便罷,若是被她查出……莫麟,莫倩兒,你們加諸在莫言歡身上的,便是死也償還不了!
正要穿衣,莫言歡小巧的耳朵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