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他的女兒極不情願地拿出了兩本舊書放在桌子上,看看他的父親,又瞪了我一眼便走開了。他拿起那本褪了色的書,然後遞給我:“給你兩本舊書吧,也是海涅的,雖然舊了些,但我相信這發黃的紙裏一樣會有透明的光輝的。”他的表情很沉重。這時,我才真正意識到了我上課時的錯誤,我不想接受,可是他那誠懇而威嚴的目光讓我不得不接受。
回到家裏,我隨意翻了這兩本書,發現其中一本裏夾著一張紙條,上麵歪歪斜斜地寫著:“大哥哥,希望你能向你的同學轉告,以後不要在課堂上看課外書,我爸爸每撕學生一本書,都要把自己的藏書還給學生一本,這是我家最後兩本藏書了,是爺爺去世時留給爸爸的,爸爸很喜歡,希望你能珍惜。”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我慢慢地翻開灰暗的封皮,扉頁的右下角清清楚楚地寫著:1960.3.25購。
從那以後,同學們再也沒有人在課堂上看課外書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而那書裏麵透明的光輝卻一直照耀著我。
如果說學生是含苞待放的花朵,那麼老師就是辛勤的園丁,日夜費盡心血地培育,都隻為了有朝一日桃李芬芳,花開滿園。
女教師的特異功能
文/張玉庭
假如沒有粉筆,你知道怎麼上課嗎?請準許我給你講個故事。
這故事發生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村頭有一所小小的學校。
有一天,上課必需的粉筆突然用完了,女教師便想了一個辦法。她找了杯清水,然後對孩子們說:“來,老師蘸著水在黑板上寫,上課——”孩子們懂事地點了點頭,答應了。
於是,她一筆一畫地教,孩子們一筆一畫地學。
當然了,這需要速度——因為,隻要教得慢了點兒,或者記得慢了點兒,那用水寫的字就立刻幹了,看不見了。
這以後,每當沒有粉筆的時候,女教師就以水代筆,而可憐的孩子們,也漸漸地適應了這種奇怪的上課方式。
一天,女教師哭了。她想起了魯迅筆下的孔乙己。那蓬頭垢麵的孔乙己,為了教鹹亨酒店的小夥計認字,曾用他的長指甲蘸著酒,在櫃台上寫過“茴香豆”的“茴”字;可是今天,她——一位亭亭玉立的女教師卻要用那仙女般的纖纖玉指,蘸著水在黑板上寫字,在冰涼冰涼的黑板上耕耘!可她想想,又笑了,磨禿了自己的手指頭,卻豐富了孩子們的心靈,值得。
她從容,坦然,一如既往。
又一天,她走進教室正準備上課,突然發現杯子裏的水已全部漏完。也難怪,那盛水的杯子太陳舊了,陳舊得讓人想起這個古老民族的沉重的曆史。
沒水,怎麼板書?沒水,怎麼上課?也就在這山窮水盡的時刻,女教師突然感到,從她右手的手指尖上,正在不斷地滲水——亮晶晶的水珠——水!水!有水就能上課!女教師猛地轉身,在黑板上不停地寫了起來。
她寫得飛快。孩子們也記得飛快。
就這樣,每當她轉身板書的時候,那指尖上的水珠也就恰到好處地冒了出來。
天!她從此有了特異功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這種古怪教育的奇異結果,便是造就了一批可以快速理解、快速記憶、快速運算的神童。也正是由於這種神奇的高速度,這批神童被一所著名的大學破格錄取了。
後來,有人專門研究過這批神童,發現他們都具有特異功能,即:凡是被淚水浸泡過的地方,他們都能準確地斷定,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是悲劇,還是喜劇。
那麼,從女教師的手指上奔湧而出的那些液體,究竟是什麼呢?有人化驗過,那水,與淚水的化學成分一模一樣……
教師是世間最美好最神聖的職業,如陽光雨露般滋潤著我們成長,又如化雨的春風給我們帶來生命的喜悅。
坐在最後一排
文/喬葉
上小學時,我一直是個非常自卑的女孩兒。因為醜,因為笨,因為脾氣倔強性格孤僻和同學們合不來,因為不會乖言巧語察言觀色討老師歡心。每次調座位,老師都把我安排到最後兩排,但其實我個子很矮。(班裏有條不成文的規定,隻有好學生才有資格坐前排,而前排中間的位置則是優等生的專座。)後來,我索性賭氣似的主動要求老師把我和最後一排的一位男同學調換一下位置,固定地坐到最後一排去。
“為什麼?”老師平淡地問。
“因為我眼睛好,他近視。”
我沒告訴老師,其實我是全班同學中視力最差的一個。
坐在最後一排的幾乎都是調皮的男同學。我和他們無話可說,想要聽課卻又看不清講台上的板書,所以每次上課,我隻是用眼睛呆滯地盯著黑板,做一些毫無意義的遐想——我從小就是個腦袋裏充滿怪念頭的人。比如說:梅花為什麼叫梅花?梅花為什麼開在冬天?我能不能變成一朵梅花?我若是梅花會是白梅還是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