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時,我眨眨眼,腦子裏就一個念頭:好痛。
“許老師,你醒了?”
我皺眉,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出現在我視線裏的男人,就是害我徹底暈倒的陸時洲!
我的一夜情對象,我學生的家長,我……該怎麼定義這個男人?
他走近我,並且彎身,體貼地扶我坐起,“許老師,你需要休息。娉婷對你的所作所為,我很抱歉;元禮,我已經派人去找。”
暈眩過後,我看清自己手背上的針頭:我正在輸液。
我剛清醒,思維有些遲鈍,慢慢消化陸時洲的話。
“砰”,有人推開病房門,裹著橘紅棉襖的朱珠跑進來,“和卿,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我的小毛驢半路故障,趕上下班高峰,我打不到車,跑過來的……有個陌生男人告訴我你在這裏,和卿,你沒事吧?”
看到陸時洲後,朱珠大張著嘴,好像喘不過氣了。
陸時洲主動朝她伸出手,“你好,朱老師,我是陸元禮的家長陸時洲。”
我暗驚:他沒來學校幾次,怎麼把老師都給記住了?
朱珠明顯受驚,慢半拍和他握了握手。
等朱珠走到我跟前,我才對她說,“朱珠,你幫我看著薛家興。我必須要去找到元禮,這是我的失職。”迷糊幾分鍾,我終於把所有的事情都記起,並且捋清。
朱珠回,“薛家興是在隔壁病房對吧?我馬上過去。”
走到門邊,她又看向懸在空中的營養液袋子,“和卿,你也要注意身體。”
“放心吧,我沒事。”
我估計暈倒就是因為我一天沒吃,昨晚激烈運動,今晚又被於娉婷拳打腳踢了頓。
“許老師,朱老師說得對,你應該好好休息。”陸時洲在朱珠離開後說。
“於女士呢?”我問。
他頓了下,說,“娉婷已經回家等消息,很抱歉她……”
我打斷他的道歉,“那我們去找元禮吧。”
在他回答之前,我拔掉枕頭,下床,套上我掛在衣架上的大衣。
裹好衣服,我走到他跟前,“陸先生,我們走吧。”
“你需要休息。”他抓住我的胳膊,溫和卻不容推拒。
我堅持,“元禮去的地方,我可能會知道。我和元禮有一些小秘密,你知道,我和元禮關係很好。而且他是為了找我,讓他見到我應該更好。至於我的身體,完全沒有問題。”
“許老師,我建議……”
我變得不耐煩,“元禮失蹤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為什麼不能跟我一起去找你的兒子呢?”
他的眼神,忽地意味深長。
吼出聲,我才後怕。我目光躲閃,醞釀著道歉的話。
不想,他伸手推開門,“請。”
如釋重負,我大步走在前麵。
陸時洲走路幾乎沒有聲音,但我可以確定他就在我身後。
出了醫院大門,我的手腕被扣住。
我震驚不已,應聲那長手的主人,“陸先生,您是我學生的家長,這樣不合適吧?”
雖是晚上,醫院人來人往,怎麼說得過去?
於娉婷的憤怒,我承受一次就夠了,不想被她以勾引她丈夫的理由再打一次!
他反而握得更緊,他漆黑如潑墨的眸子,沾染了璀璨的星光。
“許老師,你真的忘記了昨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