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麵我們不歡而散,我不懂他為什麼還對我這麼溫和。大概是本性如此,我沒往深處想,追問他。
得知具體到病房號的地址後,我把手機扔回包裏,騎車上路。
他在薛家興搶救的市中心醫院,我算是熟悉。
“陸先生,你還好嗎?”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病房,推開門就喊。
“我挺好的。”他當即回我。
其實我還沒看見他,聽到他的回複後我稍稍心安。我放慢腳步、調整呼吸,繞過拐角,才看到坐在病床上的陸時洲。
潔白的被子上放著合上的文件夾,他在我來之前應該還在忙公事。
此刻左手綁著繃帶的他隻是靜靜地坐著,柔柔地看我。
那一汪眼湖,仿佛他真的對我一往情深。
我挺吃驚:難道上次我膈應他,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搖搖頭,我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大步走到床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許老師,你能來看我真是太好了。”他主動開腔,“鑒於我現在是個病人,不能好好招待你,實在過意不去。”
我失笑:“在醫院,還談什麼招待不招待?”
他勾起嘴角:“是我失言。”
不知道哪裏生出了狗膽,我居然伸手抓過他的文件夾,遠遠地扔到幾米開外的沙發上。
自然,他疑惑地看我。
我心底發虛,笑著打哈哈,“陸先生,你都這樣了,應該好好休息。公事是忙不完的,你這命隻有一條。”
他試探性地動了動左手,“我這還不至於丟命。”
“呸呸呸,是我說錯話。”我懊惱,“我的意思是,身體第一位,健康最重要。”
他笑意淺淺,“我明白。”
“陸先生,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我打心底希望,這和林越沒關係。從陸時洲的態度來看,他十分重視林越,因我鬧矛盾的話,我真擔當不起。
“我和林越定時會較量,他沒把握好分寸,把我的手給折了。”他輕描淡寫道。
我一下急了,“陸時洲,你和他關係再好,都不能讓他用傷害你身體的行為來解氣吧?”
“許老師,你是喊我名字喊得最好聽的人。”他居然還跟我開玩笑。
簡直雞同鴨講!
我瞪他一眼,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大概他察覺到我真的不高興了,才徐徐開口:“和卿,林越真的喜歡你。未必是非你不可,但他把你放在心上了。所以,我和你是‘戀人’的事情的確讓他不舒服。他表麵上是不和我計較,可我總要讓他解解氣。他從來打不過我,我故意讓他的。”
不自覺皺起眉頭,我擔心地說:“你這樣沒完沒了的,也不是個事啊。”林越喜不喜歡我,我不在意,因為我對他沒感覺。但我不希望陸時洲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
“林越當然知道我讓他。”他說,“這次我住院幾天,他再怨我,也不會再做什麼。”
我情不自禁撫上白白的繃帶,“你這話,是你沒有受那麼重的傷的意思?”
“唔!”他下意識呼痛出聲,轉而雲淡風輕回,“嗯,沒有那麼嚴重。”
“你騙人。”我似嗔似怒,心中卻是柔軟。
他的右手不經意間搭住我的手,壓低聲兒說道:“我沒騙你。”
那一瞬間,激烈的火花流竄我的全身,我們之間的氛圍變得曖-昧、模糊。
緩緩地,他的手移動。
幾乎轉眼,他修長的兩指扣住我的下巴,微微抬起,使得我看向他。
他的眸色依舊,卻在此刻多了勾引的意味。
天,他要吻我!
我意識到這個問題,可我沒有辦法躲開。
當他的鼻息離我越來越近,我滿腦子就一個念頭:我……完了。
“時洲,你不能再這麼慣著元禮了,這孩子越來越沒禮貌了。我讓趙一澤帶他去外麵逛一逛,我好騰出時間看看你。”
於娉婷語速適中的話語,瞬間將我劈醒。
陸時洲的唇離我支持,再往前一點,我們就再次接吻了。
我臉上發熱,猛地推開他。
趕在於娉婷看見之前,我挺直背脊,努力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