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洲握住我的手,比我先開口,“你賭場輸了,就說我玩你?隻能說你今天運氣不好。”
既然他這麼淡定,我也不能露怯。我依偎在他身側,努力讓表情看得自然。
曾昊抬手,指向我的鼻子,“你是那個許和卿對吧?剛才在場子裏我都沒睜眼瞧你,要不是我不甘心跟你們到這,又怎麼知道你們玩我呢?”
換衣服時,我嫌妝太濃,給卸了。自然,這曾昊想要認出我沒什麼大問題。
陸時洲擁住我,繞過曾昊往停車位走,“我沒有玩你,更沒空陪你玩。”
“啪”的一聲,曾昊的手重重抓住我的胳膊,“許和卿,你找個男人做靠山就厲害了?!你以為他在我就不會追債了!這一百萬,你們必須賠!看來我給你們時間太多,讓你去找這個男人來整我。我不管他是誰,這錢我必須要!”
陸戎的手比我快一步,提溜開曾昊的手。曾昊眼中不滿血絲,已經不管不顧,肯定拳腳招呼過去。我很擔心,眼見陸時洲應付得遊刃有餘,懸著的心才回到原位。
兩個人在混打,我站在一米開外,朝曾昊吼:“曾昊,既然曾女士恢複健康又查不出後遺症,你還有什麼理由跟我們追要一百萬?我爸說了,適當的補償我們願意出!你不是去過我家嗎,你還不知道我家裏什麼情況?你難道要逼死我們嗎?”
一方麵,我是真想和曾昊談判;另一方麵,我是想曾昊分心。
可這曾昊,咬緊牙關不理我,拚命和陸時洲打。
他們打鬥的地方離飯店門口不遠,人來人往的,不少人停下來看戲。那些人竊竊私語的,愣是沒有人勸架。
眼見他們打不出個結果,我又慌了,“陸時洲,我要不要報警?”
沒想到,陸時洲還沒回我呢,曾昊抽出身來拽住我的手,“你個賤人,還想報警?!”
我本能躲避,而陸時洲正好擒住曾昊的手。曾昊頭發淩亂、大口喘氣,明顯快到極限。因此,陸時洲這次快準狠的攻擊十分有效:曾昊兩手被反剪在身後,整個人跪在地上。
再看向陸時洲,他衣服還是整齊的,隻有頭發微亂。形象一點沒被影響,反倒有平日端著之外的不羈——有些人真是怎麼變都迷人。
“曾昊,你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回家跟你媽認錯,然後永遠別找和卿的家人。”
曾昊“呸”了聲:“你說得輕巧,老子的賭債怎麼辦?你既然能讓岑爺幫你,肯定知道岑爺要不到債後折磨人的手段!”
陸時洲眸光掠過我,最後對他說:“回去跟你媽認錯,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我總覺得,陸時洲那一眼,別有深意。
陸時洲不再多說,屈起手肘依次在曾昊後頸、後背來了兩下。
曾昊體力不支,趴倒在地。
“和卿,走吧。”陸時洲長腿跨過曾昊,走到我跟前。
我趕緊點頭,“好的。”
曾昊估計一時半會緩不過來,陸時洲順利領我上車,開車走人。
我腦子裏亂糟糟的,且耳邊混亂地回響兩個人的對話。
紅燈。
他見我魂不守舍,抬手撩-撥我的劉海,“沒事了。”
“曾昊那樣,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我說,“剛才他在賭場裏為了那點籌碼都這麼瘋狂,更別提為了一百萬了……他是豁出去了,我豁不出去,我還想我爸平安呢!”
“你放心,曾昊還沒膽子殺人。”他輕說,“你忘了我讓他跟他媽認錯?他媽手裏,別說一百萬,五百萬都綽綽有餘。”
我錯愕:“你說什麼?”
據陸時洲所說,曾曼瑛(也就是曾女士)懷上曾昊不久老公就在出差時因地震喪生。曾曼瑛長情,所以手機裏一直存著“老公”的號碼,其實是空號。所以在她出事我打過去的電話、發過去的短信才石沉大海,而真正對她冷漠的是她的兒子、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