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我再不識好歹地拒絕鍾臨意,她就會讓我滾蛋。
我雖然沒在臨川工作幾天,但我可以確定臨川是不錯的工作環境。《臨川》是s市數一數二的時尚雜誌,並非徒有虛名。
我當然想要留下。
不管有多難,我總該試試吧?
在她灼灼的注視下,我點頭,“主編,我會試試的。”
“周一之前聯係到他,我們這邊會安排好拍攝、采訪。”她語速飛快。
我錯愕:“主編,應先生這麼難找,您隻給我一天的時間?”
“嚴格來說,還多了今晚。”她玩弄指間的戒指,“如果你能聯係到應先生,那麼你就直接轉正。如果聯係不到,那你就另謀高就。怎麼樣,痛快吧?”
哪有這樣的。
即便我聯係到了應先生,如果人正在大洋彼岸,我該怎麼辦?
“主編,你這樣真的好嗎?如果我找不到應先生,難道就不拍攝了?”
她回:“我們當然有備用方案,而我相信你會給我最好的方案。”
“為什麼?”
她神秘兮兮,“直覺。”
等我走出會議室,才發現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
我抱著筆記本,哭笑不得。
上麵的會議記錄有人替我寫滿了,鍾臨意讓我瀏覽下,可能會對我有用。
“喏,這個是應先生的資料。”她說,“你把這些帶回家研究吧,我最後走就行。”
約摸一個小時前,我還在為我可以生孩子的事情高興,此刻我的心情又被這則消息打入穀底。
可我有什麼辦法?
想要留在臨川,必須得通過鍾臨意的考驗。
我反複告誡自己不要先氣餒。我不想把電腦帶回去,將會議記錄傳到手機下,帶著應先生的資料走出公司。
坐在出租車上,我才開始瀏覽他的資料。
應先生全名應玉忱,十分文氣的名字。而資料選取的照片,他應該在出席某項活動,白衣黑褲,無端透徹清雅古樸的氣質。
他笑意溫淳,仿佛春日清泉,緩緩淌過別人的心田。
這就是應玉忱。
他早年的經曆是不清楚的,從他開始做慈善起,資料就變得滿當。
大致是,他富可敵國,但散盡家財做慈善。他雖熱衷做慈善,但極少露麵。即便是露麵,也十分寡言。他從未接受過雜誌專訪,唯一有他的紀錄片是為募捐,當時沒有保存妥當,至今找出的原始資料十分模糊。
如今他過著半隱居的生活,因為對慈善的堅持,他的關注度猛增。為躲過長槍短炮,他才躲得更遠、更深。
看完資料,我不由頭疼。
應玉忱不單是難以找到的問題,而是他本人根本不願意接受任何采訪。
就算我踩狗屎運找到應玉忱,我又怎麼勸得動他呢?
而我私心裏以為,他這般明月清風的男人,是不該被我們打擾的。
“美女,到了。”司機喊我。
猛然驚醒,我回:“哦,好的,謝謝您。”
我付完錢下車,我滿腦子都是應玉忱。乍看他,覺得他挺普通的,就是氣質卓爾,但細細想來,他真是讓人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回味無窮。
遇見陸時洲,我覺得他讓我開了眼界——他是我所見最好看的男人。
直到沈醉雲,再到應玉忱。老實說,他們之間是不分伯仲的,各有千秋。我當然更愛陸時洲,不過感慨好看的人從來都不缺。
所以缺的還是,兩心相印。
一回家,元禮鼓著腮幫子,“老師,你說出去一會會,怎麼現在才回來!今天都過去了!元禮不開心了!”
跟我熟絡後,元禮不像以前純粹乖巧,也會有小脾氣。
我更喜歡完整的元禮。
我在醫院跑上跑下,完全不在狀態,更想不起來元禮這茬。
連忙蹲下,我揉捏他包子似的臉蛋,“老師錯了,元禮原諒老師好不好?”
他“吧唧”吻在我臉上,“今晚老師給我講鬼故事好不好?”
我拒絕:“不好。”
他癟癟嘴,哼哼唧唧,由於我態度堅決,他隻好選擇童話故事。
安撫好元禮,我讓他繼續去寫作業。他不大情願,挪著小屁股慢悠悠離開。
我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到露台的藤椅上,打給沈清露。
我朋友不多,玩得特別好的就是朱珠和沈清露。願意放下執念的林一鳴,也是不錯的朋友。但我所知,人脈比較廣的,非沈清露莫屬。
“清露,你認不認識應玉忱?”電話打通後,我開門見山。
“應玉忱?”她驚訝,“許和卿,你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