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和卿,事到如今,你隻有一個選擇。”那人麵目模糊,唯有圓潤的光頭十分顯眼。
我渾身顫抖,方寸大亂,“什麼?”
“代-孕。”他冷聲說,“你和對方隻須發生關係,不要問他是誰,更不要讓他發現你是誰,更不能向任何人提及這件事。如果你違背這些條框,你所求之事,永遠不會發生。”
握拳,尖尖的指甲茬到肉,我卻不覺得疼。
那人輕搖紙扇,十分篤定地等我回應。
最終,我軟了膝蓋,倉皇跌坐在地上,“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如果放棄我一些東西,可以讓我家裏安寧……
場景切換,那個夜夜與我發生關係的男人,總是毫不憐惜地……
他的橫衝直撞,他的……那些我刻意忘記的畫麵,突然變得無比清晰。
“不要!”
在極度的惶恐中,我驚呼出聲。
我睜眼,看見自己靠在潔白的病床上,而我媽沒在床上。我頓時大腦空蒙一片:我清楚地記得我是被襲,顯然那人是預謀而來,那我媽?
瞬間變得慌神,我站起,倉皇四顧,“媽!你在哪?媽!”
空蕩蕩的病房,沒有人回應。
我嚇得不輕,確認病房沒在,又推開衛生間的門。門一開,我就看到摔倒在地的我媽。她身下還有幾道細細的蜿蜒的血跡,浸了水,正徐徐暈開。拋開血腥,乍看有股子糜-豔之美。
本能地捂住嘴巴,我簡直無法相信眼前所見。
呆愣幾秒後我反應過來,大步跑到我媽旁邊將她扶起,“媽,你醒醒啊!媽!你別嚇我!”
暗稠的血液刺激著我的視網膜,扶住我媽腰的手更是感到一片濕濡。我十分清楚那是她的血,登時我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鎮定、從容。
慌亂中,我攙她出門。她完全陷入昏迷,唇色發紫,臉色比之前更是白了好幾度。
我小心翼翼放下我媽,著急忙慌按了鈴。
其實,以她的狀況,我應該直接跑去醫生辦公室喊人,但我怕再出什麼幺蛾子。
焦急地等著醫生或者護士來,我在床邊來回走,每隔幾秒就查看我媽的狀況。她身上的口子不大,淤種更為刺眼,看起來是上廁所不小心摔的。
我覺得不可能。
有人襲擊我時,我將我媽看得清清楚楚、完完整整,不可能是她動的手。我媽剛昨晚才做手術,身體虛弱,在洗手間不小心摔倒是可能的。可有人先把我打暈,這就無法解釋。
我媽和我爸雖有齟齬,而我看她態度不是絕望,更像是希望我爸可以順著她,依著她。她不至於想不開請個人打暈我,再去上廁所造成摔倒的假象。
肯定是不是她,另有其人。
到底是誰?
正在我百般思慮,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進來的是護士,我聰明向她表明我媽的情況。她讓我鎮靜,聯係醫生,幾分鍾後醫生同樣匆匆趕來。
他查看一番後,神色肅穆地告訴我——我媽需要做手術。
我估摸是陸時洲有過些安排,我們沒有等,準備好後直接進的手術室。
直到心急火燎地目送我媽被推進手術室,我才稍微清醒一點。
我目前控製不住要胡思亂想,所以我把陸時洲喊回來是當務之急。
調動醫院視頻,勘探現場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都陸時洲比較在行。再者,我媽在手術室,我真的沒心思做其他事,肯定做不好。
陸時洲回來,竟是獨自一人。
我雖著急上火,沒忘記元禮,“元禮呢?”
陸時洲回:“我在這邊遇上岑梣了,他好像和元禮挺投緣。阿姨出事,元禮太小,不適合待在這裏。岑梣正巴結我,我就把元禮交給他了。”
岑梣,就是那個幫助我們搞定曾昊的地下賭場的老大?
他的形象頗有喜感,不像是壞人。但他始終不是什麼善流,我擔心,“你考慮得沒錯,可是把元禮交給岑梣,你放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