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愕不已:這麼快?
轉念,他既然看重這事,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鑒定報告。
擔心結果不如人意,我一時怔住,忘記了反應。
他的語氣平和,我無法判斷結果。
不給我任何緩衝的時間,他又說,“潘迎雨和元禮,是親子關係。”
果然,是這樣嗎?
明明我早知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但我心裏依然不是滋味。
那頭他沉默,而我許久後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陸時洲,你想怎麼辦?”
他回:“我會好好跟她詳談元禮的事情,她必須保守秘密。”
聽起來,他倒是毫無舊情牽念的模樣。
可我始終戰戰兢兢,“陸時洲,你真的對潘迎雨,再無半點牽念嗎?”
幾秒過後,他再次回:“她活在我的記憶裏。”
他說話到這份上,我不再追問。
既然他能第一時間告訴我,不對我隱瞞,已經很有誠意。
掛斷電話後,我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潘迎雨真是元禮的母親,那元禮這邊……想到元禮可能不再親近我,而去纏著潘迎雨。我自然高興不起來。轉念,我又覺得,元禮是有權利知道誰是他的母親的。
醫院。
我把黑色的保溫飯盒放在櫃子上,“你的。”
潘迎雨素麵朝天,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憔悴。她對我來說是大危機,我實在同情不起來。
“謝謝你,許小姐。”她表現得對我生分且敬畏。
我原本想走,和往常一樣。
但這一回,我初初知道她是元禮的母親,竟是挪不開腳步。
我坐在病床旁,旋開江阿姨給我準備的保溫飯盒。盛出一碗滋補清香的湯,我卻毫無食欲。
“許小姐,你要陪我……一起吃?”她顫抖著問,顯然很驚訝。
點點頭,我狀似輕描淡寫,“是啊。”
我不去看她,卻聽得到她細細的抽氣聲。她這般模樣,真叫我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勉勉強強進食,我終是擱下湯勺,望向她。
猛地與我對視,她受驚不小,勺子掉進碗裏。幸好湯隻剩下一點,沒有濺出來。她慌亂中把碗放在櫃麵上,“許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當年,你和陸時洲……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除了沒有光明的做-愛,你們還有什麼難忘的事嗎?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當時勇敢一點,可能不會有我什麼事了……
她睜大眼睛,裏頭盛滿霧氣,“你們不是不相信我嗎?”
我回:“我們從來沒有不相信你。”
事已至此,我總不能說,是陸時洲做了親子鑒定才消除對她的懷疑吧?
她語氣不穩,“沒有其他了……畢竟,我隻是生孩子的工具……在我懷孕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你回來,是想做什麼呢?”我明知她想要和陸時洲重修舊好,卻還是要問她。
低下頭,她絞動手指,“原本,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我想要聽到元禮喊我一聲媽媽。現在……我知道他們都有你……我不好破壞你們……我住院的時候,許小姐一直來看望我,已經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
是嗎?
我在心中輕聲反問。
我失去和她對話的興致,收拾好保溫盒離開病房。不管她怎麼挽留,我都要走。
她才是元禮的母親!
這則消息,像一座山壓在我心頭,壓得我快喘不過氣。
回到陸家,我突然感覺到無事可做。
我站在全身鏡前,我麵色不錯,回s市後,我心情未必好,但食補是十分充足的。更是因此,我的腰部比以前多了些肉。
我的身材正日漸走樣。
等到以後……
我坐立難安,最終獨自走出陸家。
我想要一個人走走。這回,我都沒想去喊清露。
遊蕩到黃昏,我不知不覺走到某個遊樂園。
不是記憶中的遊樂園,但遊人如織,熱鬧得很。
“啊!”突然感覺到肩上一痛,等我反應過來,我的背包已經被人搶走。
我氣極,大喊:“抓小偷!”
現在的小偷,都這麼明目張膽了?
我沒敢快跑去追,指著那人的背影瞎嚷嚷。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衝出,與那小偷纏鬥起來。沒多久,小偷戰敗,倒在地上哀嚎。
而那女子一甩長發,轉身大步朝我走來。
可能許久不見,直到她站在我麵前,我才認出那是鍾臨意。我曾經的上司!
接過她遞到跟前的包,我九十度鞠躬,“謝謝你,主編!”
她灑脫道:“你既然已經辭職,不必對我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