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娉婷主動要求見我,肯定有所準備。
我老實巴交過去,並不明智。
她現在隻是為仇恨活著,但我好不容易重新生活。
我不能讓她再次毀了我的一切,像多年前那樣。
麵對我的沉默,她說:“許和卿,你一個人來。你要是讓陸時洲過來,我才會做出瘋狂的事。趁我還冷靜,趁我還願意保證你安安全全地離開,你最好答應我。”
“在哪?”我問。
不管去不去,我先穩住她。
雖然說,半年前她還有力氣挑撥離間,但我覺得她這個狀態,真不是正常人了。如果不是她真的極端而且魔怔,她應該不會將一個精神分裂患者演繹得惟妙惟肖。
於娉婷字句清晰,告訴我地方。
說完她不忘警告我,“我要是看到你和陸時洲或者誰一起來,我絕對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都說窮寇莫追。
於娉婷,何止是窮寇?
我不敢跟她賭,也不想白送人頭。
猶豫再三,我給沈醉雲發了一條消息。我發給他於娉婷和我約好的地址,並告訴他如果我半個小時內沒回他消息,就來找我。當然,我提醒他千萬別告訴陸時洲。
陸時洲肯定等不了這半個小時。
我覺得就憑我上次幫沈醉雲求陸時洲,憑我們幾次來回,我覺得他可以為我等半個小時。
朱珠杳無音信,沈清露在旅遊,我實在沒有人可以拜托了。
發完消息,我花了十分鍾趕到於娉婷約好的咖啡廳。
時間不早,咖啡廳應該也快打烊了。其內燈光幽暗,稀稀落落沒幾個客人。
於娉婷坐在角落的卡座裏,雖然隱蔽,但她氣質出眾。
是的,不管她曾穿著藍白病服在醫院多麼瘋癲,一旦她稍作打扮,她依然是那個明豔動人、氣質卓爾的於娉婷。
我走到她對麵,坐下。
她將咖啡杯推到我跟前,“拿鐵,剛點的,沒下毒。”
“我怕失眠,就不喝了。”我笑笑,“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她挽了挽落在臉龐的碎發,別到耳後,“做個正常人的感覺,真好。”
“的確,你為了逃過牢獄之災,才裝瘋賣傻的。但是,你真的是正常人嗎?你為什麼不懂得放手呢?楚懿然招你惹你了?之前你找人害她毀了她一生,之前又逼得她拿孩子挑撥我和陸時洲的關係?我又對你做過什麼?當初難道不是你,一意孤行、不擇手段地逼迫我代孕的嗎?”
“楚懿然?”她嗤笑,“她得到陸時洲的愛,就是招惹到我了。得到陸時洲是我的夢想,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你以為楚懿然又有多無辜?的確,當年是我算計她。可她回來,就沒有抱著幹淨的念頭過!我和鄭茂源的那些視頻流出,是她幹的。我被那些醜惡的男人沒日沒夜地折磨,也是她幹的……她處心積慮回來,我讓她在陸時洲麵前徹底剝去偽裝,已經很便宜她了。”
當年於娉婷一招摧毀楚懿然,並且扼殺了她和陸時洲的未來。
楚懿然從傷痛中走回來,是處心積慮毀了她。
當初於娉婷和鄭茂源的不-雅視頻曝出後,哪怕陸時洲因此受到爺爺的處罰,也處理得有所保留。
是不是因為,陸時洲當時就隱隱猜到是久不歸來的楚懿然?
我和陸時洲在老宅的婚禮上,楚懿然被於娉婷逼急了,才真正當麵耍弄了陸時洲一次。
或許,在我接受治療時,陸時洲到底留有餘地地跟楚懿然談過——他或許給了楚懿然可以幹幹淨淨離開s市的機會。
所以並不甘心的楚懿然,才會選擇再次消失。
我不知道她去哪。
可能陸時洲知道。
但沒關係,因為我知道,陸時洲當初對她的歉疚,已經磨盡。
楚懿然和於娉婷間因果循環般的恩怨,說不上誰更惡毒。但是,所有的事端都是於娉婷挑起的。
興許我不說話,漲了於娉婷的氣焰。
她繼續激動地說:“你?你敢說你沒惹我?我當初讓何霖好好跟你交流時,你為什麼拒絕我?是你逼我用非常手段的!你本來就是代孕,讓你知道元禮的存在才是糾纏不清!長痛不如短痛!再者,我沒有給你錢嗎?你爸那件事,難道沒有擺平嗎?”
“可笑,難道世界該圍著你轉?”我被她激起了火,“你找我代孕,我就該答應嗎?我當時還是薛家興的女朋友呢,憑什麼要跟我不知道是誰的人發生關係為你們生孩子?是,我爸的事擺平了,但我爸失望了,再也沒有從-政的年頭了。”
傷痛會過去,可疤痕一直在。
於娉婷根本不懂。
她還執迷不悔。
如果任由她隨心所欲,那我的生活還能消停?
於娉婷對陸時洲的執念,恐怕已經變質、變態,而且融入她的骨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