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他放好牙膏和牙刷。
我縮在角落,雙眼失去焦距,茫然地點頭。
“你覺得,於娉婷要的僅是離婚?”他沒有走近扶我,把我抱在懷裏,而是遠遠地問我。
他十之八九,生氣了。
眼淚濕了眼眶,我問他:“那還能怎麼辦?元禮是我們的兒子!我不會讓他出事的!我不能讓他出事!你能嗎?!”
好歹,陸時洲從沒缺席元禮的缺席。
我缺席了。
無論我是否知情,我就是缺席了。
“所以,你就輕易放棄我了嗎?”陸時洲說。
輕易放棄。
他這麼形容,難怪傷我傷己。
“陸時洲,我當然舍不得你!我好不容易和你在一起!我又不是不愛你!可那是元禮的命!陸時洲,那是元禮的命!”
是元禮的命啊。
能讓我放棄陸時洲的,就是我的父母和我的孩子。
就像當年,為了我爸媽,我背棄了和薛家興的愛情,選擇代-孕。
也許是我性格使然。
也是是我命犯孤星。
“我們去民政局。”陸時洲彎腰,衝我伸出手。
我仰頭看他,淚眼朦朧的。
遲疑的空檔,我想起了當年,我初初與他相遇。
我伸出手,將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也將我的命運交給他。
陸時洲推了工作,特意騰出上午陪我去民政局。
我和他領證,才沒多久,這麼快就要……
離民政局越來越近,我心裏的難受愈發難以控製。
於娉婷要的,不僅僅是離婚。
我不能殺了她。
我隻能祈禱這次她可以被判刑。
她瘋,再不要是她逍遙法外的托辭了。
其實,於娉婷從來都不自由。她活在自己築得密不透風的牢籠裏。
憑她的出生、容貌和能力,不孕根本算不得什麼大缺點。隻要她願意放開陸時洲,她的人生不是輕易繁花似錦?
“和卿,到了。”陸時洲的聲音,將我發散的思維聚攏。
我猛地睜眼,悵然道:“到了啊。”
陸時洲平和地重複,“是的,到了。”
“陸時洲,我……”我轉過頭,迎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
隱隱的,似乎閃著一簇簇小火苗。
他在等我說什麼嗎?
“陸時洲,我不想離婚的。”我認真說道,“就算是今天離了明天再結,我都不想離婚。我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於娉婷得逞。可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陸時洲,你捫心自問,如果你在元禮和我之間作選擇,你會選我嗎?這樣,我和你能安心嗎?我不會接受的。”
生元禮時,我並不順暢,但我腦子裏想的就是拚了命也要先保住元禮。
哪怕,當時我是被迫為別人生的元禮。
但元禮是我的兒子,這不是旁的可以扭改的。
他神色稍霽,“進去吧。”
這一回,我不懂他了。
可不管怎麼樣,我們意見達成一致了。
是個冷門的日子,民政局人不多。
我倒希望人可以多一點,那這婚,就能晚點離。
拿出資料,回答問題……
流程和領證時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