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爭鋒而相對(1 / 2)

趙子服手一揚,男子手腕便被趙子服扣在手中。無論他如何使力,都是掙脫不開。月夕伸手取下了男子手裏的菜刀,在手裏輕輕地揮了揮,笑著在那男子的脖子前虛晃一刀:“這刀又重又鈍,隻合切菜,你要殺人,一點也不稱手。不如再去尋個好用來?”

那男子雙目突出,滿頭大汗,渾身都在微顫,不住地轉頭望著門外。趙子服瞥了他一眼,上前閉了門,低聲問道:“我們夫婦與你無怨無仇,為何要行凶殺人?”

男子見他關了門,聲音又低,似鬆了好大的一口氣,連顫抖也慢慢平複了些。月夕見他仍不回答,索性拿了菜刀在他身上比劃,還回身問趙子服:“這魏國的條律中,入室行凶可要償命麼?若是沒有,叫我想想,該如何處置?”

那男子一聽,渾身抖了抖,突地跪到了地上,求著趙子服:“壯士,我不是行凶殺人,我……我……我隻是一時糊塗,我……”

“一時糊塗了什麼?”月夕一邊把玩著菜刀,一邊笑盈盈的問。

趙子服轉頭瞧了一眼月夕的頭發,淡淡道:“你娘子喜歡上她頭上的玉玨麼?”

月夕伸手便取下了發上的霜墨,遞到了那男子麵前:“是這個麼?”

此時房裏並無燈火,隻有幾絲星月之輝透入,月夕手中的霜墨,色濃質膩,平日裏像是墨底墨玉,而此刻竟然泛著一層明豔的碧色,水汪汪地誘惑著人。

那男子怔怔瞧了半晌,受不住引誘,突地伸手去拿,可月夕早就將手一收,藏到了背後,笑道:“真是她叫你來搶這個的麼?”

“不是不是……”那男子猛然醒悟過來,不住地磕頭擺手,“我娘子哪裏曉得這個……都是我糊塗……”

趙子服用火石點亮了油燈。燈光一起,三人互相看清楚了臉麵,那男子身材粗短,麵圓耳大,唇闊口方,三十左右年紀,身上都是油汙。反觀趙子服,麵容俊秀,氣定神閑,一副閑雅氣質,與月夕相依,正是一對璧人。

那男子頓時自慚形穢,心中更是後悔之心大起,脫口而出:“我娘子是多瞧了夫人的玉玨幾眼,可她從來沒劫人財物的心思。是我糊塗,想著她年輕輕就隨我在這深山小村中多年,如今有了身子,還要操勞……我從來沒讓她過上什麼好日子,一時豬油蒙了心,便想搶了這玉給她……求兩位看在我娘子和她腹中八個月胎兒的份上,饒過小人罷……”

他聲音顫抖,又不住地磕頭,將頭都磕出血來,顯是悔意極深。趙子服微微一哂,歎道:“你拿了這玉玨給你娘子,她若問這東西的來曆,你怎麼答她?”

男子一愣,半天也答不出話來,麵上悔愧之色更重,突然重重地打了自己兩個巴掌:“我就是個混蛋,一生沒出息,累人累己……”

趙子服將他的手輕輕一格:“你愛惜自家娘子不錯,可也不該……”

“什麼愛惜自己娘子?分明是見著人有我無,便要入室搶劫,甚至殺人滅口,”月夕一邊將霜墨束到了發上,一邊道,“我聽說律有明文,盜六百六十錢以上便要黥為城旦。我這玉玨可不止六百六十錢……”

她冷冷地望著這男子:“你不如卸下一隻胳膊來,再保證從今往後再不犯事,我便不再與你計較。”說著,便將那刀扔到了男子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