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年年長醉玳(1 / 2)

“是啊,住了好幾日了。”

“我聽娘說了,大哥從外麵帶回了一個人……”趙菱突然想起了什麼,“可大哥怎麼會讓你住在這裏?這裏是他……他從不讓人住在這裏,就連玥公主都不行。”

“玥公主是玥公主,我是我。她不能住,難道我便不能住麼?”月夕的笑容,因為趙菱的這一句話,瞬間變得更甜了許多。

趙菱狐疑地看著她,看看小樓,看看這鎖住的門,心中氣急,又是一掌拍在了門上。

“他見不到我,肯定著急了。”趙菱幾乎都要哭了出來,“我們說好了,就在外麵等我……”

“你同誰說好了?”月夕仍是笑問道。

趙菱垂下了頭,不願回答。她自小到大,但凡受了委屈,不論是父母大哥,還是丫鬟仆役,個個都會來安慰自己。可此刻她心急如焚,月夕卻隻是袖手而笑,仿佛正等著看她的笑話。她心裏頓覺月夕是個不可親近之人,更不願搭理她,隻想悄悄地返回前院去。

可她沒走幾步,眼神一晃,月夕竟又站到了她麵前,淡淡地說:“你大哥不讓你去見他,是為你好。”

“真的是大哥……他不是說,什麼事情都由著我麼?”趙菱一聽,亂了陣腳,捂著嘴巴,眼淚“啪嗒啪嗒”便落了下來。

“這門鎖上了,前門可沒有鎖著,你若真想見那人,自己從前門出去便是了。”月夕淡聲道。

趙菱愣了愣,眼裏一時喜一時驚一時怯,閃爍不定,似乎覺得月夕說的極對,又似乎心中有所畏怯。月夕盯著她,笑道:“隻要是你娘和你大哥不樂意的,你便不敢去做,便是那門敞開在那裏,你都不敢走一步出去,是麼?”

她竟一語揭開了自己的心思,趙菱心裏頭一驚。又聽月夕笑道:“你若連同你娘和大哥作對的膽量都沒有,便不要再去見他。他是個較真的人,若想做什麼事情,必定是要做到底的。”

趙菱一想那陪她捉兔子的人,好像確實是個極較真的人,說好了時辰便不會更改,說好了要為她捉一灰一白兩隻兔子,便決不會用兩隻白兔子來敷衍她。她雖然不曉得月夕如何曉得那人的脾氣,隻覺得月夕前後幾句話,雖有道理,可句句都直戳心扉,叫她難受。

她思前想後,心亂如麻,再見到月夕斜覷自己,嘴角微挑,麵上都是無盡的嘲弄。她突地勇氣一鼓,也不管月夕是誰,拉住了月夕的手,便將她朝前院拉去:“誰說我不敢?我現在便從前門出去,我又沒做什麼錯事,為什麼不敢……”

她一邊拉著月夕,一邊不停地低聲自言自語,好似若少說了一句,便沒勇氣走到前院。月夕便跟著她,進了南邊的大院,忽見前麵幾名丫鬟匆匆而過,前麵又傳來吵雜的人聲。趙菱立刻便停下了腳步,躲到了廂房側麵裹足不前。

月夕淡淡一笑,見到果兒便在那幾名丫鬟之中,她揚聲道:“果兒。”又朝她招了招手。果兒忙跑了過來,她見到兩人,正要說話,月夕便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果兒,前邊出了什麼事情?”趙菱輕聲問道。

“菱姑娘,沒什麼事情。少將軍在平原君府裏喝醉了酒,玥公主送少將軍回來。以前一直是我伺候將軍的,雅兒怕有差池,便叫上我一起去伺候少將軍。”

“原來你是伺候他的?”月夕奇道。

“前幾日姑娘來,少將軍說姑娘是趙王貴客,叫了我去服侍姑娘,才換了雅兒伺候少將軍。”果兒笑道,“少將軍還說,伺候姑娘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姑娘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絕對不能同姑娘頂嘴,不然果兒便沒好果子吃。”

“他還算識趣,你也聰明。”月夕哼笑著,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你原本就叫果兒麼?”

“不是……是兩年前少將軍從大梁回來,恰好我剛進府,少將軍說我笑起來像一個山果,便喚我作果兒,還讓我做他的丫鬟。”

月夕見果兒圓圓的臉,一笑果然像極了雲蒙山上的山果,她不禁也笑眯眯地,輕聲道,“快去幫忙罷。”

果兒應了一聲跑開了。月夕一轉眼,見到趙菱低著頭,正在費力思索,突地叫了一聲,歡喜道:“既然玥公主來了,我便去求她。趙王哥哥和娘都聽她的,她一定可以幫我想法子的。”

她朝前跑去,卻被月夕一把揪住了袖子。她回頭一看,月夕淡然道:“你就算出了門去,那個人也走了,你反正也見不到他,還是算了罷。”

“不會,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說好了在外麵等我,便是等到明日都不會走。”趙菱揚聲道。她上下打量了月夕一眼,見月夕仍是不以為然,不滿道:“你別以為我不曉得你是什麼人。大哥讓你住在待月樓,還說讓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自己事事順遂,哪裏還在乎別人開不開心……”

她使勁甩開了月夕的手,大聲道:“玥公主與你可不一樣,她最會體諒人,一定會幫我的。”

她也沒說什麼重話,月夕卻沒來由一陣心酸,霎時手一鬆,由著趙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