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純粹的自發性(1)(1 / 3)

一旦我們接受了成長概念,許多細節問題就應運而生了。成長究竟是怎樣發生的呢?兒童成長和不成長的原因是什麼呢?他們怎樣認識成長的方向呢?以及他們又是怎樣擺脫病態的方向呢?

自我實現、成長和自我的概念畢竟全都是高度抽象的概念,我們必須緊密地接觸現實、原始資料和活生生的具體事件。

自我實現、成長等是長遠目標。健康成長的嬰兒和兒童並不為長遠目標或遙遠未來而生活;他們正進行著快樂的生活,並且自發地為現在而生活。他們正生活著,而不是正在準備去生活。他們怎麼能隻是自發地存在著,而不努力成長,隻是追求享受當前的活動,卻又一步一步地向前運動呢?即在健康的道路上成長,顯示他們真正的自我呢?我們怎麼能夠使存在的事實與形成的事實一致起來呢?

在純粹的狀態中,成長不是一個具體的目標,自我實現也不是這樣的目標,自我表現也不是。與其說兒童在探索,不如說他是在發現。缺失性動機和有決心獲取的規律並不適用於成長、自發性和創造性。

純存在心理學往往傾向於靜態,而不表明運動、定向和成長的真相,這是很危險的。我們傾向於把存在、自我實現的狀態描繪成完美的涅狀態。一旦你達到了涅狀態,你就會在那裏停止下來,似乎你能做的一切就是止於至善而心滿意足。

令人滿意的答案其實說出來很簡單,這就是,當再前進一步的感受和我們所熟悉的、甚至厭煩的以前的滿足相比,在主觀上是更高興、更喜愛、內心更滿意時,成長就發生了;要認識什麼事物對我們是適當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通過我們主觀上的感受,覺察到它是所有選擇中最好的。新的經驗由經驗自身批準,而不是由任何外部準則批準的。

我們並非是出於自我的利益而去這樣做的,或因為心理學家讚成這樣做,或因為有人吩咐我們這樣做,或因為這樣做能使我們長久生存,或因為它對人類有好處,或因為它能帶來外部獎賞,或因為它是正當合理的。正如我們在餐後選擇甜食時,挑選這一種而不挑選那一種一樣,我們也以同樣的理由做這件事而不做另一件事。馬斯洛曾把這一點說成是戀愛和擇友的基本機理,即吻這個人比吻其他人能引起更多的幸福感;與甲交朋友比與乙交朋友在主觀上有更大的滿足。

而我們可以用這種方法認識到,我們做什麼事情時是愉快的,我們真正喜歡什麼或者不喜歡什麼,我們的感受、判斷和自然傾向是什麼?一句話,這就是我們揭示自我和回答最終問題“我是誰?我是怎樣的人”的方法。

出於純粹的自發性去采取步調和選擇完全發自內心,好奇、探索、質疑和興趣盎然是健康的嬰兒或兒童作為自我存在的一部分偶然表現出來的。甚至當他沒有被日常各種缺失所激發,沒有目的、沒有要求、隻是自發表現的時候,他也傾向於試驗他的能力,伸出手腳,專心地、迷戀地、興致勃勃地玩弄和操縱各種東西,想了解它們。

探索、操作、體驗,被吸引,挑挑揀揀,歡欣鼓舞,享受生活,全都可以看作是純粹存在的特性,而且會轉為形成,雖然這是以一種偶然的、無計劃的、沒有預期的自發方式進行著。這時自發的創造性經驗,可以而且已經在沒有預期、計劃、預見、目的或目標的情況下產生。

但奇怪的是,藝術體驗不可能有效地用於這個目的,或任何別的目的。藝術體驗,就我們對目的一詞的理解來說,很可能是無目的的活動,它可能隻是一種存在體驗——存在,即人的有機體在幹它必須幹的、是它的特權的事情——強烈地和純粹地體驗著生活。

以它本身的方式費精力,並創造著美的東西——而增強的反感、整合性、效力和幸福感,則是副產品。隻有兒童享受夠了,變得厭膩了的時候,他才迅速地轉移到別的、或許是“更高的”令他愉快的事情上去。

那麼,就理所當然地產生了下述問題:使他倒退的東西是什麼呢?什麼東西阻止成長呢?衝突存在於什麼地方呢?向前成長的替代物又是什麼呢?為什麼一些人向前成長是如此艱難和痛苦呢?在這裏,我們必須對沒有得到滿足的缺失性需要的固執力和倒退力,安全和安全感的誘惑力,針對痛苦、焦慮、損失和威脅的防禦和保護機能,以及為了向前成長需要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