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鄒今天很不順。
於是他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他必須要發泄出來。
劉翼說過要收拾他們,那必須會收拾他們。
無緣無故被修理還不能還手,未來留下心結心魔了怎麼辦?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他又要忍又要退,他又氣又虧……
盤九鼎屬於學校裏特殊人群中最受照顧的那一位。
告別懦弱需要挫折和痛苦後的爆發。
他們是各得所需。
但這位小學弟看著好像比他們還要慘還要可憐。
所以李鄒現在像極了一隻炸毛的公雞……
“啪!”李鄒大力地給了牆壁一腳。
牆不知道有沒有反應,總之李鄒的腳有些抖。
這道又長又高又結實的牆就像是堵在李鄒心裏的那道牆一樣——過不去打不碎,打在牆身,傷在他心,此中難受,好不難受……
“靠靠靠靠靠靠!”李鄒罵道,把手中的背包用力一砸,表情憤怒又難受。
……
……
盤九鼎雙手護頭癱坐在地上,地上一些血漬。
他全身看起來有些髒。
他從車上摔傷的傷口裂開了,他又重新包了,他的褲子更破了。
盤九鼎沒有反抗。
行為上沒有,想法上也沒有。
盤九鼎的懦弱,他的屈服,他的顫抖……全部來自於他的害怕。
但他的害怕並不是說他怕這些人。
他隻是怕受傷。
他怕受傷,怕受比摔下自行車還重的傷,受他解釋不了的傷。
因為他不想讓家裏人知道,他怕他們擔心難過。
然而巷子裏的這幾位學長並沒有打他,碰都沒有碰他。
而且這幾位學長看起來很難受,既然幫不到他們,為什麼還要讓他們更難受呢?
善良的人太卑微,把自己看得太卑微……
“老鄒。”有人說,聲音聽著有些宏遠,有些冷傲。
眾人望去。
巷口走來一位少年。
……
……
少年長發飄飄,挎著一個肩包,雙手插到褲袋裏,緩緩走進巷子。
走到李鄒身前,長發少年沉聲開口:“他是我朋友,這次就……”
“什麼?”
李鄒抬手打斷來人,抬眼直視對方,“黃不言你說什麼?”
被李鄒稱作黃不言的長發少年毫不示弱,同樣直視李鄒,提高了他說話的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