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上,陽光燦爛。
秦小霜坐在計程車內,車流堵得厲害,眼看著已經遲了半個小時,她都快瘋了。辦公大樓就近在眼前,她卻像是永遠到不了。
這裏下車好了。她掏了錢,快速地下車。
一下車,她一路上都用跑的。可惡,她從來都沒有這種遲到紀錄,都怪昨天睡得不安穩,今天早上才會爬不起來。
昨天晚上胡亂作了一些夢,那個顏仲南竟然莫名其妙地跑來她的夢中,真氣人,這男人竟然無端地攪和進她的生活中。
她悶頭跑入辦公室,險些撞到一個人。對不起。她霍地?頭,對上的是顏仲南怔愕的表情。
他先是一愣,在看到她嘴唇呆張的模樣時,頓時笑開。
看見他揚著一張笑臉,秦小霜的心跳冬冬冬地擂動。他的笑意是這樣深,連眉眼都彎亮。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黝亮的瞳孔,透出迷人的琥珀色,那裏流轉著深邃的溫柔與熾亮的笑。
該死,就是這張笑臉,擾了她一個晚上。她暗咒,不明白口他為什麼永遠都端著一張笑臉,讓人看了心亂。
你遲到了。他說著,一樣帶著笑。
她的臉唰地燒得紅透。可惡,她知道自己遲到,不用他來提醒。她發怒地瞪看他一眼。
唉!他又惹惱她了。不過,他旋即又笑了。至少她這次不是用那種冰霜冷淡的方式表達怒意。
這樣的她,像是卸下了麵具,不再那麼與人疏離。
下次上班要準時。他噙著笑,離開她的視線。
等他走遠後,她的呼吸終於稍微獲得平緩。他那是什麼話嘛,她進公司以來,今天可是第一次遲到。算她倒楣,讓他撞個正著。
她的耳根一直發熱,困窘地坐回位子上,連打卡都忘了。
她試圖鎮定,可是心還是跳得很厲害,淡妝掩不住紅潮,她的臉熱烘烘的,腦子昏昏的。
她隨便翻開公文,不但定不下心來,還聽到其他人的竊竊私語。
是她敏感嗎?她怎麼覺得今天別人好似一直在窺看著她。秦小箱轉著眼珠,瞟著其他人。
咳咳!有人避開了她的目光,有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收了視線。
不是她多心,辦公室裏的人真的對著她指指點點,有些年輕的又人還對她拋以嫉妒與怨懣的目光。到底是怎麼了,她招誰惹誰了嗎?
秦小霜突然一肚子的火。
秦小霜。她的頂頭上司叫她。
她坐在椅子上,?一局視線看他。他不會想在這時候也訓斥她一番吧?他難道不知道她每天都早出晚歸的嗎?今天是個意外!
上司是笑著的,但是他的笑容有些怪異。總經理今天下午要出去,不過他的司機請假,他要你去幫他開車。
啊!?她一瞼錯愕。幫他開車,他有沒有搞錯?8總經理是這樣說的。
****!她的怒意完全無法掩蓋,啪地用手打著桌麵。竟然找我開車?!我的工作是負責開車的嗎?可惡,剛才我遲到被他逮到,他怎麼沒敢富著我的麵說?
這可惡的男人,真氣死她了!
全辦公室的人都愣住了,相處了快一年,從沒見過秦小霜這樣。
她不再是平常那種冰冰冷冷的態度,竟然發丸飆,所有的人皆錯愕地瞅著她。
辦公室頓時陷入那種打雷過後,萬物俱滅的極端死寂之中。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秦小霜抿了捉嘴。
車子裏,秦小霜鐵青著一張臉。要去哪?等著吧,她這一路,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動物園。他的聲音飽含笑意。
啥?她愣愣地轉頭看他。去動物園做什麼?他們公司打算要生產動物飼料,他得先去探查市場嗎?
動物園。他笑得像是要去遠足的孩子。
她直視著他。不管什麼時候看到他,他總是一臉陽光,充滿朝氣,什麼喜怒哀樂全都坦率地寫在臉上。
這樣的人怎麼能當總經理啊,她突然替他擔心起來。她看他是那種家世良好的富家公子,也許他書念得不錯,可是這社會這麼複雜,他應付得來嗎?她甚至覺得他父親把他丟在這個位子上是殘忍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已是總經理?她皺起眉頭。
當然知道。他一笑。如果我不是總經理的話,怎麼能拉你一起蹺班。
拉我蹺班?!她瞪他。你是怕這間公司倒得不夠快嗎?
我隻蹺一個下午,公司倒不了的。他笑嘻嘻地。
這什麼態度啊?!如果照她的個性,她一定事不關己管他去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忍不住和他說:這不是一個下午的問題,而是你的工作態度的問題。像你這樣的態度,怎樣管理一間公司?
所以啊~~他笑起來,手指比在嘴上。我們今天去動物園是秘密,你不能告訴別人。他低低地說,很專注地看著她。
地的心頭坪地一跳。當他說到秘密一的時候,一種親密而微妙的感覺在她心中發酵。
她和人的距離一向是很遠的,可是他總能用很自然的態度,拉進兩人的距離。
突然之間,她的心跳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繼續說著:我知道這樣很任性,可是我想請你成全我的任性。用一個下午慶祝我自己的生日。
生日?她看著他。
他點頭。二這是我去年就和自己說好的,今年的生日要放自己一天假,讓自己做個不負責任、隻為自己而活的人。
明明他說話的時候,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可是她卻驀地寬得有些心酸。
什麼跟什麼啊?她低嚷,沒有說出她對他的關心,可是那語調,卻是在等待,等著他說出更多關於他自己的事情。
我是個個性閑散的人,我的興趣從來不在經營管理,是花了多時間,才讓我爸知道,我是個敗家子底的人。說到敗家子,他還是咧著笑。最適合接我爸棒子的人是我大哥,隻是幾年前他出車禍去世了……
他頓了一下。都過去好幾年了,他沒想到再提到這件事情時,胸口還是會問痛,眼睛裏又有種蓄著濕熱的感覺。
他們兄弟雖然是不同個性,可是感情卻十分深厚,他大哥一直形照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