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青蓮對他說,我對破壞他與李公子之事,一直過意不去,專門找人算了一卦,今天是個黃道吉日,十分適合請吃肉。可她在傳達給我時,說的是:逛街。
我心中忽然有一絲釋然,想進去聽個仔細的心此刻已靜了下來。無衣失憶,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與其記得刻苦銘心,不如忘得幹幹淨淨,雲絀已除,正是他可以一展抱負的時候。記得我,隻會成為他的牽絆。如果他真的失憶了,我就可以完完全全退出他的生活,遠遠地看著他,過我平靜的日子。過平靜的日子,這本來就是我留在雲雨閣的初衷。也罷也罷,指不定這個岔子是上天安排的,既然難以抉擇,就姑且順其自然吧。
“說吧,想吃哪家的肉?”
“春滿樓的香酥雞!”
我第一次聽春滿樓這個名字時,覺著它有點像妓院名,多聽幾次後,覺得更像妓院名了。
後來吃完雞回到雲雨閣時,鳳棲梧同我說的關於無衣的症狀同我預想的差不多。但他記得所有原來的事物和人,獨獨忘了我,就像是我從未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一樣。
我躺在床上越想越有些不對勁,無衣他是個極其理性的人,斷然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遭受過大的打擊。況且,那時墨長羽同我說過,我“死”的那會兒,他還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即使閉門一月不出,這再大的情傷也該有些釋懷。要是失憶,應該全部忘記了才對,莫非是選擇性失憶?即使是選擇性失憶,應該也記得那個階段所發生的一些事情,但是據鳳棲梧所言,他甚至都不記得沈國派人在城中下疫源之事。況且,失憶者所具有的言語表達困難、理解障礙等問題他都沒有出現。看來,他並非失憶那麼簡單。
自從同沈流景去吃雞回來後,大家對我與沈流景更八卦了幾分,進個廚房都有人告訴我他的行蹤。
又過了幾日,沈流景不知從哪給我順了幾包黑枸杞,說是我最近麵皮發黃,用這個熬湯補補。我想著禮尚往來,但當時身上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便解了手上的編繩送給他。一抬眼,正巧看見鳳棲梧送著一位公子下樓來,看見我倆,眼神不知為何感覺深邃了幾分。一看見這情況,我心中就有些歡騰:這場辦公室緋聞,估計快可以終止了。
今夜下了場雨,大家窩在廚房喝燉湯,都吃得差不多了,我才姍姍來遲,舀了最後一碗湯。青蓮最近要排舞,怕睡晚了影響到我,便同另一個姑娘睡在一處,意味著今晚我得自己一個人睡。平日裏睡前都是聽著青蓮呱啦呱啦的八卦睡著的,今日她不在,想著找沈流景去嘮嗑嘮嗑尋睡意,豈料這小子早早睡下了,美名曰是美容覺。現下也不過現代的八九點光景,睡得太早,我著實難過。本以為會失眠,沒想到一會兒就困乏至極,睜不開眼皮了。
在夢裏感覺有些喘不過氣,胸口像有千金壓著,十分難受,身上也像有東西在爬。我睜眼一看,天色早就亮了,約莫看都已經中午了。而最要命的不是我起晚了,而是有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在用他油膩膩的手隔著衣料撫摸我的身體,麵上還帶著猥瑣的笑容。
身上傳來的觸感告訴我,我現在絕對不是在做夢。一動手,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在床頭,根本沒法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