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重玉南渡受阻,被聲威熾盛的軍神三個耳光扇出華夏軍界,淪為北方軍政兩界的笑柄,但不可否認的是,秦家依然是華夏最強大的家族之一,這是一頭隱藏在深淵下的黑龍,這絕非是誇張的比喻,隻要他們願意,絕對可以在華夏這片土地上呼風喚雨。
沒有進入首都最頂層公子圈中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秦侍皇在那個圈子裏的地位的,或許遺傳了其父優秀的基因,又或許自小目睹父親料潦倒落魄一蹶不振的悲慘境遇,再或許是骨子裏的完美主義作祟,秦侍皇從小就有一個埋伏極深的野望,他要將自己日日夜夜不斷磨利的爪牙伸向那個軍界的傳奇神話,為父親報仇,替自己正名。
可正因為如此,他越是努力往上爬就越能夠體會到那個老人在軍部紮根留下的渾厚能量,這股能量不僅僅是自己,就連秦家都不敢輕易嚐試觸動,因為一旦引爆,很可能會在整個華夏掀起一場動蕩的風暴,到那時身處風暴中心的秦家會遭到虎視眈眈的對手一擁而上,磨碎骨頭就著血肉吞吃得一幹二淨。
他以為還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才能實現自己的目標,但是那個人的出現卻將這段時間無限縮短。
“出發”,秦侍皇一塵不染,紮好腰間皮套,裏麵插著準備用來收割生命的匕首,他大步走向門外,步伐中充滿興奮的節奏。
馮哲看著秦侍皇的背影,目露狂熱,這個年輕人在北方軍區當中擁有極高的聲望,不僅是因為他運籌帷幄的智謀,更是那一身強橫至極的武力,這一切都像當年軍神的翻版,年紀輕輕卻已崢嶸畢露,讓他這個老兵都心生折服。
“獵人待命,準備行動”,馮哲用領口上的通訊儀下達命令,也跟了出去。馮哲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與往常相比多了一絲激動的顫栗。
……
龍陽今晚的心情不是很好。
壓抑,一種難以形容的壓抑,像是風雨壓城,像是腰懸利劍,又像是即將走上斷頭台。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電閃雷鳴,一連數夜都在下雨,但是今晚的雨格外滂沱。
那豆大的雨點成千上萬砸落在地奏起的樂章讓大地都激動得顫抖不已,這樣的夜晚,似乎格外適合殺人。
“最近好像有點多愁善感”,龍陽審視自己的內心,無語一笑,他知道,他的心在變,變得和以前不一樣。
以前的他生在第三號特種軍區也成長自那裏,雖然訓練任務繁重但卻沒有生存的壓力,他不用像軍區裏的其他戰士那樣置身險境麵對死亡的威脅在槍林彈雨中完成一個個國家交給的任務,他有不常見麵但卻關心他的軍神義父,他有講義氣的兄弟小刀,他有一直愛慕的小師妹還有他崇拜的大師兄。
他樂觀,他開朗,他快樂的像個不諳世事的白癡,他渴望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大師兄那樣的強大戰士,這是他從很小時候就有的心願。
很小時候他是什麼樣子?龍陽好像不記得了,被那個可敬的老人收養是六歲之後的事情。
他以為他能夠看到自己以後的生活。
直到崇拜的大師兄背叛了自己最尊敬的義父,一直深深愛慕的小師妹在心底卻瞧不起自己,童年的好兄弟小刀在眼前被爆頭,那支離破碎的麵孔依然曆曆在目……
龍陽感覺無法呼吸,他渴望空氣,但是肺部如同被一隻大手緊緊捏著,然後心髒又火辣辣地灼燒疼痛著,回憶如刀,毫不留情地劃開他身體裏某些不為人知的封印。
龍陽在變化,他的心,他的身體,在以不為人知的可怕方式,發生變化。
龍陽還是那個龍陽,龍陽已不是那個龍陽。
龍陽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對麵床上的泰莫也坐著,正出神地看著門外。
外麵閃電加暴雨,將這間小屋子不時印照得忽明忽暗,蔡文睡得很香,劉凱瑞今天被泰莫打了個半死也在睡夢中養傷。
不過泰莫這個嗜睡如命的家夥怎麼在深夜醒來了?這有點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