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在走下麵包車前,就佩戴上一副高深度的墨鏡,遮擋住了他本來的麵部。等他的腳下車落在地麵後,又把上身往車裏一探,操起那束事先準備好的鮮花,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醫院的大門。
於此同時,楊露珠躺在病床上,跟公婆的對話還在進行·····
楊露珠因為之前受到了太多的不公平待遇,此時顯得很激動:“阿爸阿媽,我進入卞家快十年了,如今能維係我們之間感情的難道僅僅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嗎?良宇雖然走了,難道我就不算是他的媳婦了嗎?”
卞父的眉頭跳動了一下,看了一眼偎依在楊露珠身邊的小青,欲言又止。他一看不方便揭露小青的身世,便向女兒一擺手:“秀秀,你先把青青帶出去回避一下。”
卞秀秀一看阿爸要把自己支出去,心裏不由一驚,趕緊晃晃雙手:“我是不行的,已經把這孩子得罪了。她是不跟我的。”
小青漠然盯了她一眼,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楊露珠也清楚有些事情要回避女兒,可恰巧護士不在病房。因為自己已經脫離了特護範疇,已經失去了單獨護理的資格。所以,她目前無人可求。
卞父一看女兒公然拒絕自己的要求,頓時把憤怒的眼神射向了她。
卞秀秀心裏發虛,趕緊回避了卞父的目光。她心裏清楚,接下麵的戲必須由自己配合才行。否則,就很難獲得預想的效果,反正這裏是醫院,即便阿爸對自己有氣,也不得不收斂一些。
卞父正在感到尷尬的時候,他的老伴趕緊站了起來,並一拉小青的胳膊:“青青,快跟奶奶出去。”
小青此時對卞家人都產生一種抵抗的情緒,身體往後一縮,並沒有順從卞母。
楊露珠見狀,趕緊勸道:“青青要乖,快跟奶奶出去玩一會。”
小青沒有違背她的意願,很不情願地跟著卞母走出去了。卞母一看養育多年的小青跟自己一下子生疏起來了,也很是尷尬。當初兒子的死訊傳來,悲傷過度的她跟老伴一樣遷怒於這個孩子。如今,小青已經記仇了。
這時候,那個戴墨鏡手持鮮花的男子向一名護士打聽:“美女,有一個叫楊露珠的病人住哪裏?”
因為這裏是醫院急診科,那名護士便向前一指:“她住在第二觀察室。”
男子點頭道謝後,就向第二觀察室緩步而行——
那名女護士感覺這個男人怪怪的,又下意識地打量了他的背後一眼。
男子還沒靠近第二觀察室,就發現卞母領著小青走出來了,並跟他擦肩而過。
卞母一看男子手持鮮花,就知道他是探望病人的。可這裏隻有一間高危病房和三間普通觀察室。他究竟是探望誰呢?
卞母也是下意識地回望了他一眼,就繼續往外走了。
男子一看那個老太太領著小姑娘走出去了,這才放心大膽地靠近第二觀察室的門口。
此時,卞父終於可以跟兒媳婦開誠布公地交談了:“露珠,自從你跟我兒子到了我家,我和老婆子對你都比親閨女還親,這難道你體會不到嗎?”
卞秀秀聽到這裏,頓時泛起了酸意,鼻孔輕輕哼了一下。
楊露珠則濕潤著雙眼答複:“難道我對您們二老不孝敬嗎?我從小就沒有父母,真把您們當作我親生父母一樣。可如今我已經癱瘓了···您們···為什麼要把我掃地出門呀···”
楊露珠的語音不禁哽咽了。
卞父卻是一臉哀怨:“你還好意思怪罪我們嗎?想當年你非要把來曆不明的小青收養,結果報應真的來了吧?我從自己的學生那裏得知,根據警方對現場的勘察。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良宇置於死地,而對你卻網開一麵。我兒子其實就是你給害死的呀。難道你還指望我們卞家像以往那樣接納你嗎?”
“那您們現在為什麼接納我?”
卞父直言不諱:“那是因為你懷了我們卞家的骨血。有一句古話講得對,‘母以子為貴’。如今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救命的稻草。”
楊露珠心裏一寒,不禁發出質疑:“小青在咱家生活八年多了都平安無事。您們憑什麼斷定良宇被害就是小青給連累的?再說了,假如真是當年追殺小青生父的殺手們所為。那他們肯定摸清咱們家的情況了,為什麼不對我和小青動手呢?這簡直太不符合邏輯了吧?”
“這···”卞父眨了眨不解的眼睛,“反正我有一種預感,我兒子遇害跟小青肯定有關係。如今你和她平安無事,那是因為對方已經把事情捅大了,還沒顧得上下手呢。”
楊露珠內心一顫,但隨即辯解:“您說得不對。良宇遇害時,我就在現場,並且最先替他擋了一刀。他們當時可以輕而易舉殺死我。可為什麼事後還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