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夢(1 / 1)

紅衣女子黑發如瀑,站在離他很近卻是他伸手觸不到的地方,他渴望觸摸那想念了百年的絕世容顏,可是卻連那飄飛的發絲都企及不到。

女子笑顏如惜:“澈。”

他眼中悲傷與喜悅同在,那百年前的天籟之聲,讓他無法再有多餘的思考,她終於要回來了嗎,終於,要回到他身邊了嗎?

“玨兒……”他哽咽,隻兩字就無法再說其他。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等待,化在這兩個字中,道出他心中濃濃的愛戀與痛楚。

“澈,好久不見。”女子朦朧的笑應在他心中,如烙印一般打下深深的記號。

“一百年,你一點也沒變,我卻隻剩下一張空殼。”雲澈酸楚的笑,他的女孩一如百年前的初見,美得讓他心碎。

“澈,對不起,離開了你一百年,希望現在補償還來得及。”

“你是說,你要回來了嗎,要回到我身邊了嗎?”雲澈震驚的說不出話,那是他不敢企及的願望,連假想都不敢存在,隻怕每次假想之後,痛的更深更徹骨。

現在,她這樣說,是不是代表她要回到他身邊了,他再也不要獨自一人守著黑夜,懷念那些曾經的巧笑凝眸;不用再裝作不在乎,卻在那些偽裝的笑容背後靠著殘存的記憶活得行屍走肉……

“瓔珞已經開始動手了,我不能再坐視不管了,這次的劫獄案就是她做的。”玨色的聲音朦朧,聽在耳裏卻仿若有重錘敲打心房。

“我與舍琳覺察出這次的劫獄案非一般人能做出,果然在銜風的背後還有人。”

“瓔珞雖被困在往生塔中,但是其靈力卻一直在增長,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銜風而是她,你和姐姐要小心。”

“我知道,玨兒……我想你。”

紅衣女子微笑,黑眸如星:“我也想你……”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紅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盡頭,雲澈心慌,抬腿欲追上去,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困在了原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子消失……

“玨兒!”雲澈猛地睜開眼,天還未完全亮,身上的褻衣早就被汗水浸濕,他疲憊的做起來,走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透過窗口看到天邊仍掛著彎月,想起剛才的夢,女子的紅衣那般耀眼,仍在他眼前飄飛。

“玨兒,你要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了,是嗎?”

“啪!”依尾灩被掌摑倒地,她一手直起身子,一手摸著自己已經腫脹的臉,覺得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是那個自小疼愛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會動自己的父親。

依尾灩看著臉氣的通紅的齊峰,想哭卻哭不出來,雙眼幹澀難受,她慢慢站起來,覺得雙腿在顫抖,扶住邊上椅子的手指尖已嵌進了木椅中。

“我再說一遍,你若再在我麵前說這些,就不是我齊峰的女兒!”齊峰怒目而視這個從小都沒打過一下的女兒,心中又氣又痛,一邊是自己效忠的主上,一邊是自己疼愛的女兒,忠孝麵前,親情隻能放在一邊。

“嗬嗬,難道這血濃於水的親情竟比不上什麼都不是的忠義嗎?”依尾灩慘笑。

“什麼叫什麼都不是……”

“難道不是嗎!你所了解的是他的父皇,已經逝去的先皇不是他!你能確定他和先皇一樣嗎,你能確定他對你如先皇對你一樣嗎!”說到最後,依尾灩早已是扯的聲音沙啞,他不明白,那樣一個都不了解的人,怎麼能讓父親這樣不顧一切的效忠。

“這種事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懂,做好你驃騎大將軍夫人,其他的事你少管!”齊峰氣得胸口起伏。

依尾灩聽到這後麵的話,覺得從腳底上升了一股寒氣:“這就是您當初向陛下請求賜婚的原因嗎,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培養的細作!”眼淚終於滑落,傷痛隨著淚水流遍那秀氣的臉龐,依尾灩看著自己的父親,希望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希望他說,這些都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可是,閃爍的目光讓依尾灩的心沉到了穀底,她無法再言語,顫顫的後退兩步,轉身跑開,逃離這讓她傷痛的家。

齊峰伸手欲攔住往外的跑的女兒,腳步卻始終沒有邁開,他緩緩收回手,就這樣吧,既然決定了站在大皇子這邊,那麼就不能再猶猶豫豫,終有一天,灩兒會明白的,這是他的職責,對先帝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