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裏的宗卷,無情低頭,捏了捏發脹的眉心,案子比想象中要棘手的多,中毒的官員一直都在昏迷狀態,他們的家人也是毫不知情,一點進展都沒有。無情微微蹙起細長的眉,繼續埋首於厚厚的宗卷中。
一杯清茶放在了他麵前,“心煩懊惱也不頂事,喝杯茶提提神吧。”
微歎口氣,無情放下書,淺笑接過,“多謝厲兄。”
厲南星坐在他對麵,隨手拾起桌上的宗卷,“還在為案子憂心?下毒的人手法很高明,這種毒毒性不強,卻是難以除根,殘存在血液中慢慢由內而外腐蝕。中毒的人先是昏迷,然後內髒會開始出現潰爛腐化,然後是四肢的骨頭,最後到表麵皮膚。是種叫人生不如死的毒。”
“好歹毒的心思!”無情冷然皺眉,語氣一轉,詢問道,“厲兄可有辦法解毒?”
厲南星輕輕搖頭,麵帶遺憾,“隻是了解了毒性,但我沒把握能解......”
“大師兄~~~~”
門外一聲清朗的叫喊,一道白影隨即旋了進來。
追命顯然是跑了很長的路,進屋後大馬金刀地坐下,端起茶壺就往嘴裏灌。不想喝得太急,被嗆了個正著。
“咳咳咳~~~~”拚命捶著胸口,追命痛苦地皺著眉,臉憋得通紅。惹得無情和厲南星兩人,一個幫忙給他捶背順氣,一個忙著去拿毛巾擦去他嘴邊的水漬。看著追命乖順地任厲南星為自己擦拭,無情清冷的眸子閃過無奈,明明相貌一樣,性格卻是大相徑庭。
腦海中不由閃過另一張麵孔,同樣的麵容,卻是不同的命運。那個人,現在應該在戚少商的照顧下,單純快樂地生活著吧?
“大師兄,大師兄?”
乍然回神,追命正疑惑著瞪著眼睛,追逐著自己的視線。無情收斂情懷,輕清一笑,“查到什麼了嗎?”
“哦,對了!”追命醒悟過來,正色回答,“我跟小冷一起去中毒官員的家裏查過了,他們在中毒之前倒沒有什麼異常的行為,不過他們有個共同點,在中毒前的幾天,他們都見過同一個人。”
兩大名捕的神情已然進入辦案狀態,厲南星見狀,悄然退出房間。
無情的眼神變得銳利,“是誰?”
“蔡京。”
“!”無情眼中精光一閃。剛走到門口的厲南星,聞言亦是一愣。
“公子,方小侯爺求見。”
方應看?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來?
無情和追命交換著眼神,眼底藏著暗湧。無情對外麵的金劍揚聲道,“有請。”
門開了,白衣小侯爺方應看舉步而入,和正要出門的厲南星擦肩而過。
方應看微錯愕,不由多看了兩眼。厲南星心中了然,卻也不解釋,禮貌地點頭示意,轉身離去。
“剛才的......”
“南星啊,他是我兄弟!”不待無情回應,追命搶先喊了出來,神情裏止不住的得意,“小侯爺,我們倆像不像?”
“兄弟?”方應看這次倒是真愣住了,跟六扇門也不是一般的熟了,他怎麼就不知道追命還有個兄弟?
無情清冷眼眸掠過一抹笑,語氣柔和,“莫要聽追命胡說,厲南星乃是在下新結識的朋友,不喜熱鬧,小侯爺莫要見怪。”
“隻是有些意外,怎麼會見怪呢?”方應看對著無情,笑容儼然發自內心,“崖餘的朋友都和你一樣,喜歡清靜。隻希望我今次來,沒有打擾到你們的雅興。”
“不會不會,大師兄最近都不分晝夜地辛苦,你來了正好可以讓他歇歇。”追命樂嗬嗬地拍著方應看的肩頭,“你們慢慢聊啊,我去找南星,聽他吹簫。”
看著追命一陣風般地消失在門口,無情搖搖頭,眸子裏是無奈地寵溺。目光轉回,卻正對上方應看深邃的視線,裏麵是藏不住的擔心焦慮。
“你又胡鬧了!天大的案子也值得你不顧身體地辛苦麼?什麼時候你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
無情默然,抬手為他斟茶,將茶杯輕推至他麵前。
方應看沒有去端茶,而是握住了那雙溫涼如玉的手。
無情的手指很長,骨節也是恰到好處的粗細,常年握暗器的緣故使得手心裏有些許的薄繭。不同於女子的柔軟細滑,卻也比一般的男子多了幾分纖細精巧。
“小侯爺!”無情眼神微沉,眼前人那期期艾艾的表情是怎麼個意思?欲言又止的神態怎麼看怎麼......白癡!
像是被無情清冷的聲音驚著,方應看抬頭看了過來,“案子有進展嗎?可有什麼發現?”
“小侯爺什麼時候對六扇門的公事如此上心了?”
聽出他話裏的防備和警戒,方應看側臉苦笑,“崖餘,你就一定要這麼如此戒備我嗎?我對你的心......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害你的!”
無情也別開了臉,目光投在掛在窗前的風鈴上,“不是我戒備你,是六扇門戒備有橋集團——還是說你敢保證這次的下毒事件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