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呼延壽冷漠傲慢,旁若無人,對身邊這群所謂的武林高手從未正眼瞧過,當下才仔細瞧了瞧五人,見他們五官相貌確與中原人士有所不同,心裏便明白了幾分,冷笑道:“哪裏來的雜毛?向你呼延爺爺叫陣,你們還不配!”
五人更是勃然大怒。耶察京人高馬大,脾氣亦最為暴躁,聞言更是氣得哇哇大叫,將那一對金瓜錘對撞得鳴音震耳,一步跨過去,虎吼一聲,雙錘呼呼地奔呼延壽胸膛砸去。耶察京肉多皮厚,力大無窮,外家功夫練得十分了得,所以一擊之下,氣勢驚人。呼延壽臉色陰沉,竟不懼他力道剛猛,將那骨衩橫向一推,轟然一聲,與金瓜錘結結實實碰了個正著。霎時間火花四濺,耶察京感覺一對金瓜錘砸在那細長的骨杈上,竟如砸在銅牆鐵壁上一般,震得胳膊一陣酸麻,心中大為驚訝。更沒想到的是,一股強大的勁力忽然從骨杈上噴薄而出,他呀的一聲怪叫,自己那對金瓜錘竟然呼的一聲反撞回來,比自己剛才的力道不知大了多少倍!耶察京嚇得麵如土色,眼看將被自己的金瓜錘砸成肉餅,忽然自己身子一輕,呼呼飛退十餘丈遠,那金瓜錘的力道才被卸去大半,餘勁還是震得他就地旋了好幾圈才踉踉蹌蹌停下來。等到停下來時,早已是手腳酸軟,金瓜錘把握不住,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回頭看見拽著他急速後退的正是多盧,忙顫聲道:“多謝二哥救我!”那多盧被呼延壽餘勁震蕩,亦是臉色微白,麵露驚懼。
葛啟巫一見不妙,欽犯尚未捉拿,上官晗武功秘籍亦未到手,內訌的火苗竟被點燃。眼見五怪中武功最強的多盧亦被呼延壽震懾住了幾分,忙大聲道:“呼延前輩,五位兄台,你們的恩怨,能否等本座查實後再論是非?怎能憑這魔女片麵之詞,就自相殘殺?小心中了她挑撥離間之計!”
多盧轉念一想:“這呼延壽武功的確非同小可,我們五人就是一齊出手也未必是他對手,不如等待機會再報殺師之恨也不遲。”便恨恨道:“呼延壽,看在葛統領的麵上,今天我們兄弟暫且不與你計較!倘若他日查明真相,休怪我們兄弟手下無情!”五怪見多盧退讓,也無可奈何,隻得對呼延壽怒目相向。呼延壽哼了一聲,懶得理會他們。
楚月琴藝高膽大,冷冷瞧著這群烏合之眾狗咬狗,卻並不想脫身離去。這時,又有幾隻木筏陸續靠了過來,湖岸邊漸漸聚了百十來人,一個個盯著執弓卓立的楚月琴,卻躊躇不敢向前。
正在眾人躊躇觀望之際,忽聞小島頂上傳來一陣獵獵呼嘯之聲。眾人一起望去,隻見鬱鬱蔥蔥的樹叢裏,一道火紅的軌跡飛一般射下來,眨眼之間便到了跟前。隻聽得轟的一聲,眼前騰起丈餘高的熊熊火焰來,熱浪灼人。眾人大驚,紛紛走避。待到回頭再看時,眾人都呀地驚呼起來,隻見那熊熊火焰之中昂立著一條三尺來長的奇蛇,通體火紅,鱗甲金光閃亮,蛇頭突兀,上嵌一晶瑩血紅的珠子,模樣怪異無比,兩隻火紅晶亮的眼睛正盯著眾人。眾人猛然見到這等怪物,嚇得驚惶失措,隻有楚月琴等人知道這赤血焰龍,除了略微吃驚之外,卻不慌亂失態。
那呼延壽卻是煉毒使毒的內行,識得天下無數奇蟲異草,卻未曾見過如此奇異之蛇,除了驚詫,更多的卻是興奮。他知曉,這奇異之蛇定是經百年修煉,吸取火源精華,方才有如此熾熱內能,倘若能捕獲煉用,豈不是無價之寶?當下便凝立而視,伺機而動,心情甚是緊張。
那赤血焰龍昂立之際,忽又聞島頂傳來喀嚓喀嚓的巨響,眾人更是驚慌害怕,心想:“莫不又是什麼奇異怪物?”果然,順著那火焰軌跡,一道雪白軌跡飛泄而來,將那一線火焰盡悉壓滅。待到眾人驟然感覺寒氣逼人之際,眼前便昂立著一條銀蛇,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隻見那蛇身長尺餘,比那赤血焰龍纖細了許多,通體晶瑩雪白,嘶嘶冒著寒氣,蛇頭小巧,頭頂卻頂著個潔白如玉的珠子。兩蛇並排昂立,一邊火焰熊熊,一邊寒冰凜凜,饒是眾人見多識廣,亦被驚得兩股顫顫,瞠目結舌。眾人皆行走江湖多年,知道人蛇對峙,最忌貿然而動或轉身奔逃,因而,眾人皆屏息僵立,紋絲不敢動,一時四下寂靜無比,惟聞獵獵火焰之聲和嘶嘶寒氣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