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淚眼忍相看(1 / 3)

原來,南宮淩風渾身經脈盡斷,動彈不得,危急時刻,卻隻能被一個女子抱著逃命,心中很是羞愧無奈。但見路月姬絲毫不以男女之別而在意,一心隻想救他出去,便在心頭暗罵自己迂腐可笑。這般心思百轉,竟忘記了危險正在逼近。等他靜下心來,扭頭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才知道大家都身陷險境而無法可想。他明白,要想脫離險境,必須想到能在沸水之上度過三五天的法子才行。沉思片刻,忽然靈機一動,才脫口說出那句話來。

南宮淩風見大家問起,微微一笑道:“這恐怕要精通水性之人才可辦到。”眾人回頭看了看雷天。雷天冷笑數聲,扭頭不答。

眾人深知,在場所有人中,精通水性之人非雷天莫屬,他在這裏生活了60年,每天都在潭水裏捉魚逐蝦,早就練就了一身精妙的水上功夫。眾人想開口讓他相助,又想到先前趁他中毒之際圍攻過他,如何能開口?

見眾人都沉默不語,雷天想了想,才扭頭看了看路月姬和南宮淩風道:“要不是我孫女兒也困在此地,老夫才不管你們死活!小子,你且說說,要怎麼做才好?”

南宮淩風向葛啟巫道:“你們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麼到這裏來的罷?你們乘坐木筏從小島出來,到這裏連同木筏一起掉進這深潭裏的。我想,那些木筏掉下來雖有可能損壞,但隻要有精通水性的人在潭裏再仔細搜尋,未必不能找到完好的。如能找到完好的木筏,大家便可在木筏上安然等待潭水上漲了。”

葛啟巫點點頭道:“這個法子最好不過了。”

雷天道:“好,老夫這就去水裏瞧瞧。”

說罷,撲通一聲躍入水中,像鯊魚般飛射出去,轉眼便消失在茫茫霧氣裏。

眾人盯著茫茫潭水,焦急等待奇跡的出現。然而,時間飛快流逝,卻久久不見雷天回來。而此時,潭水已漸漸漫過了眾人腰部,水溫也變得十分灼熱,眾人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了。

耶察京被多盧扶著,沒了衣服蔽體,被潭水灼得難受,不免對雷天更加惱恨,他嚷道:“這死鬼還不回來,莫不是被熔岩燙成了烤豬?”眾人心裏咯噔一下,更是忐忑不安起來。

崔丹青道:“葛統領,這雷天莫非真出了意外?我們是否要另做打算?”葛啟巫擺擺手,也不言語,還是緊緊盯著水麵。

好半天,才聞霧氣中傳來雷天得意的狂笑聲,正詫異間,隻聽一聲呼嘯,雷天那柄黑鐵大刀從霧氣裏飆射而出,轟然一聲陷進了洞口旁邊的岩石上。眾人驚呼起來,卻見刀柄上弋著一根粗大的繩索,繩索後邊竟拽著一隻木筏,借強大的拽拖之力,衝到離眾人數丈之外。

眾人大喜。崔丹青當先騰身而起,穩穩落在了木筏上。葛啟巫因無累贅,也搶先上了木筏。索哈爾拉著受傷的歐陽占上了木筏後,卻對多盧和尼隆大聲道:“二弟、三弟,還不快快上來?”

多盧和尼隆分別扶著耶察京、寧格爾,急忙騰身上了木筏。路月姬見眾人爭先恐後,各自相顧,心裏一陣鄙夷。待他們都上了木筏,才抱著南宮淩風騰身上了木筏。

此時,木筏上乘了十個人,顯得十分擁擠不堪。更要命的是,重量大大超過了它的承載極限,完全沒入了水中。

崔丹青叫道:“人太多,恐怕要糟!”

路月姬站在木筏邊上,離葛啟巫最近。葛啟巫回頭陰毒一笑,道:“路大妹子,這南宮淩風已然是個廢人,你還抱著他做什麼?”

路月姬怒道:“葛統領,你此話什麼意思?”

葛啟巫冷笑道:“為了使大家都不至於丟掉性命,你還是扔了他罷!”話未說完,呼呼幾掌向她懷裏的南宮淩風擊來。

路月姬早有防備,身子如清風拂柳,晃了幾下,躲過他的攻擊,恨怒道:“葛統領,休得過河拆橋!”哪知旁邊轟然一掌襲來,嘭的一聲擊在她腰上,卻是崔丹青。

路月姬被這一掌擊得飛了起來,撲通一聲,南宮淩風驚呼著,和她一同掉進了水裏。

雷天正好從霧氣裏遊過來,將這一幕瞧得清清楚楚。他又氣又急,大聲喝道:“無恥鼠輩,用這般下流手段害我孫女兒!”便箭一般向木筏遊去,要找葛啟巫等人算帳。

忽聞南宮淩風驚呼不斷,雷天回頭看見兩人從水裏冒出來,正拚命掙紮撲騰。雷天轉身向他們遊去,嘴裏呼道:“孫女兒別慌,快快憋住氣,我來救你!”

忽見不遠處有根樹幹漂浮在水麵,他忙解下腰間的鞭子,呼的一聲向樹幹揮去。那雪白的鞭子如蛟龍出洞,呼啦一聲纏住了樹幹,再用力一甩,樹幹便向路月姬拋了過去。

雷天呼道:“孫女兒,快快抓住樹幹。”

路月姬被崔丹青傷得沉重,又被水一激,神誌有些恍惚,卻死死抱著南宮淩風不放。恍惚中聽雷天一喊,心神一振,便看見一根樹幹落在了身邊,忙騰出一隻手來,抓住了樹幹,卻哇的一聲吐了口鮮血,血絲沾在嘴角,襯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甚是淒豔。

南宮淩風見她舍命救自己,早感動得熱淚泉湧,他哽咽道:“路姑娘,快放開我罷!否則,否則我們都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