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倫聽到朱全忠的話,又看了看那個舞姬,那舞姬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就好像當年的自己……
“義父,倫兒剛剛重傷,不能食腥葷,既然義父要賞,那便賞兒一段霓裳羽衣曲,就讓她來舞!”方玉倫一指那個舞姬道。
朱全忠哈哈大笑道:“我兒倒是心善,既然如此,那好,你便舞一曲,如果再出差錯我拿你的頭顱做酒器!”
幼娘急忙應承,舞樂響起,她使出渾身解數,一時間華光照人,長袖翩翩,幼娘平時苦練沒有白費,論起單舞起碼在這群舞姬裏無人能及。
一曲終了,幼娘翩翩而立,朱全忠大叫了一聲好,便讓舞姬全部下去。又安排郎中給方玉倫調養身體便各自回去休息。
方玉倫獨自在房中,久久無眠。興許是剛剛在鬼門關裏走一遭,心中也有些忐忑,回想起當時與楚晏釗一戰,不禁後怕。
楚晏釗的飛扇功精妙絕倫,以他的能力絕對不可能生還,可人之所以稱為人,便是與動物區別在頭腦智慧。
楚晏釗當時拄著一把精鋼劍,方玉倫明顯感覺到他握劍的姿勢相當別扭,可以推斷楚晏釗並不擅長用劍。
腳下濕滑對於武林高手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楚晏釗卻被滑的一個踉蹌,可見他並不會腳下的功夫,徒有內力和飛扇功這便讓方玉倫有機可乘!
果不其然,楚晏釗隻會內力和操控飛扇,其他的功夫卻是一丁點都不會,方玉倫心中生出一計,當楚晏釗的飛扇飛出,他並未反抗,而是用腿生生接住!當鐵扇插入肉裏的時候,方玉倫差點沒叫出聲,冷如寒鐵一般,瞬間將他的腿部經脈凍住。
他也不遲疑,生生將鐵扇拔出,竟貼著身藏起來,楚晏釗沒了鐵扇就像老虎沒了牙齒一般,任人宰割。方玉倫揮刀便上,楚晏釗不會拳腳,交了兩招就讓方玉倫看出破綻,一刀封喉!
“或許我真的是命不該絕。”方玉倫心道。
第二天一早,他剛剛洗漱完畢,郎中便準時過來瞧病。
郎中瞧過之後隻說他氣血虧虛,吃些人參之類補血益氣的藥材便可恢複如初,不過這腿上的傷怕是得養個月餘。
清晨的空氣最是提神醒腦,方玉倫拄著刀一瘸一拐的向院子中走去。走著走著,忽然一個危險的信號傳到腦子裏,他猛地回頭,隻見後麵空無一人,卻看見灌木叢樹葉無風自動。
他冷哼一聲,慢條斯理的向前走,走到拐角處迅速的隱入暗處。
不一會,果然有一影子鬼鬼祟祟的向他所處的方向過來。
“鏘”
他一手拄著刀鞘,一手橫刀在手,架在了那個跟蹤他的人的脖子上!
“別,別殺我,別殺我,我……”隻聽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來,竟然是昨晚差點被朱全忠砍去雙腿的舞姬幼娘。
“怎麼是你,跟著我幹甚!”方玉倫沒好氣的道。
“我,我是想謝謝公子,多謝昨夜公子解圍,奴婢才能幸免於難!”幼娘道。
方玉倫一看是個舞姬,也沒什麼大興致,把刀收回刀鞘之中,撇過臉漠然道:“別謝我,我隻是不想吃人肉!”
幼娘道:“公子,我以前在宣武司衙門見過您,您是好人,您隻殺惡人!你不需要騙我的。”
方玉倫有些不耐煩又有些好笑道:“我是個好人?那我隻能告訴你,你的想法是錯的,而且大錯特錯!”
幼娘不怯反笑道:“那是公子認定自己是壞人,其實我覺得公子麵冷心熱。”
“你說完了嗎?”方玉倫道。
幼娘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方玉倫道:“舞娘命賤,無論到哪裏都是讓人玩弄,遇到好人的機會比遇到鬼還要小。”
“所以呢?你要結交我,讓我當你的擋箭牌?”方玉倫道。
“不,不是的。”幼娘急忙道:“公子不知,舞姬雖然命賤,但最知恩圖報。雖然我們命苦,但我們永遠相信好運。我薪水微薄,還請公子別介意。”說完他將手上的荷包向前遞了遞。
方玉倫聽她說話有些感觸,想了想還是將荷包收下,也不留一句話,徑直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