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餘巧在床上一直睡到十點多才起床,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清爽過。
都市的空氣早已汙濁,她已經許久不記得清新的空氣是什麼味道。有次心血來潮買了些鮮花擺在家裏,不過一兩日便開始衰落,這令她覺得難過;那麼美麗的花朵也隻是一兩日的風景便開始凋零,美麗時被人捧在手心,一旦失了光彩便被踏作腳下泥,讓人打從心底升出一種淒涼,於是自此再也未曾踏足花店。
推開窗呼吸這難得的新鮮,心情如此舒暢,她決定去找周令言。
吃過早飯,她開著車來到周君的樓下,準備上去給他一個驚喜。
這時候忽然看見周令言跟著一位妙齡女郎有說有笑的走進大樓裏去,餘巧以前見過她,這是令言公司同事,她覺得奇怪,章欣玫什麼時候也搬到這棟樓裏來了呢?
她停好車子也進到樓裏去,那兩人已坐上電梯,餘巧看到電梯停在十二樓;她乘坐另一部電梯到十五樓,然後去按周令言家的門鈴,手裏還拿著令言給她的鎖匙,按了一會兒未見有人來開門,她索性自己打開門進去。
這裏她已經來過無數次,周君是一個很愛幹淨的人,屋子裏麵依然清爽潔淨,寬大的皮沙發擺在客廳裏,牆壁上電視的開關還在閃著指示燈,露台的門沒關,風吹動窗簾的一角不停地擺動。
她走到露台上,正好看見對麵樓的房間裏有兩個人在激烈擁吻;這時那女子忽然看見她,連忙把窗簾拉上。餘巧好不尷尬,隻得訕訕地退回屋子裏去。她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此時在播放一則新聞,中東的某個國家又在打仗,流彈擊中普通民眾,他們正被抬進醫院,殘臂斷肢觸目驚心,人們苦不堪言。
不忍再看,她關掉電視。決定等令言回來一定上去緊緊的擁抱他,生命是如此脆弱,有生之年她能有幸得到他的愛,不是更應珍惜嗎!此時像是感情忽然得到升華,她迫不及待想要擁吻他,撫摸他的眉眼,傾訴她對他的思念。
等了一會兒,餘巧開始耐不住,她不住的向門口張望,希望此時令言會得出現,然後驚喜地上來抱著她轉幾個圈,告訴她,他也是同樣的思念著她。她站了起來,這時周君剛好開了門進來,看到她一下子怔住,臉上現出驚慌的神色,手上的外套滑落到地上;餘巧蹲下身子把外套撿起來,一言不發,轉身回到沙發上去。
周令言關上門走到餘巧旁邊坐下,她用雙手環住令言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聽到令言的心跳聲她覺得稍微心安。
令言拍拍她的肩膀柔聲對她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洗個澡,剛剛從外麵回來,滿身都是灰塵。”說著輕輕拿開餘巧的胳膊進屋子裏去了。
餘巧喃喃地說:“我很想念你。”
可惜周君沒有聽到,屋內傳來嘩嘩的水流聲。餘巧轉身走出去,鼻端還殘留著令言身上陌生香水的氣息。
走到樓下才發現鎖匙忘了拿,抬頭想看看那熟悉的陽台,卻被陽光刺了眼,淚水一下子流出來。
她知道自己從此失去了他,那些過往的美好已不複存在,她所依賴的令言已經放棄了對她的等待,以後就隻剩自己孤身一人……
令言站在陽台上看到餘巧低著頭前行,瘦削的肩膀垮下來,背影孤單而又落寞,不禁感到深深的自責。匆忙穿好衣服奔下樓,朝餘巧離開的方向追過去,焦急地尋找著,卻不見餘巧的影子,他左右張望一下穿過馬路跑到對麵去了。
餘巧離開令言樓下,朝著地鐵站走去,此時她隻想回家蒙上被子睡一覺;也許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夢,等她醒來令言會在她的床前喊她寶貝喂她吃早餐。
乘客隻看到一個表情哀傷的美麗女子坐在那裏閉著雙眼不停地流淚,隻覺奇怪:那麼美麗的女子也有傷心事?整個車廂都變得沉默,隻剩下列車前進時的轟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