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刺刀：末路（四）
“你到底是誰？”
蘇昱回過神來，冷冷地盯著眼前這個戴著鬼臉麵具的男人。
“我嗎？我喜歡你們叫我【夢魘】。”
“【夢魘】？”
蘇昱握緊了拳頭，瘋狂的電流在身體上環繞湧動。記憶裏除了上次在夜晚的時候匆匆望見過一眼，完全不記得自己和他有過什麼交際。但他對自己的那種恨意是怎麼回事？
“你們就這麼想我死嗎？”
蘇昱正想衝上去用自己幾十萬伏的電流把他電得外焦裏嫩，卻見黑暗中又走出來一個男人——
“爸、爸爸！？”
謝宛筠不可思議地看著從黑暗裏走出來的謝永清。
“宛筠啊，你先退後——”謝永清微笑著站在謝宛筠的麵前，“爸爸還有些舊事要處理。”
謝宛筠有些發愣地點了點頭，然後抱著旺財退後了好幾步。但不知為什麼，她並沒有跑去和林思怡站在一起。
刺刀紅著眼睛看著謝永清，然後提著匕首衝了上來——
她就這樣瘋狂地撲了上來，沒有再按著記憶中的武術章法，就這樣直愣愣地撲了上來。謝永清抿了抿嘴，卻還是側身躲過了她這一刀。
刺刀一刀劈空，卻沒有任何泄氣的樣子，反而再次撲了上來，不刺穿眼前這個人的心髒，她死誓不罷休。這一次謝永清沒有躲開，歎了口氣，伸手刁鑽地抓住了刺刀兩隻手的手腕——
“你冷靜一點！”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沒想到刺刀卻更瘋狂了，她像是癲狂了一樣掙紮著雙手，甚至還用雙腳踢著謝永清的身體，用牙齒咬著他緊抓著自己的手腕。然而他的手卻像一雙虎鉗一樣，不管刺刀如何掙紮，卻始終沒有鬆開分毫——
“哇——”
像是徹底入魔了一樣，刺刀頹廢地跪了下來，嘶聲裂肺地哭嚎著。
謝永清沉默著鬆開了手。
刺刀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手心裏，卻沒有一點濕潤的感覺。即使刺刀再崩潰，也沒有一點淚水從崩碎的裂縫裏溢出來。那曾經唯一能讓給予自己一絲安慰的東西，早已被她哭盡。
謝永清看著刺刀捂著臉，顫抖著身體，嘴裏還哆嗦地念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像是哭述，像是懇求，但就這樣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過她幾近崩潰的哀嚎。掙紮著，反抗著，卻隻能換來更加瘋狂變態的打擊。好好一個人，卻隻能像流浪狗一樣卑微地活著，也許，還有所不如。
謝永清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哽咽。到底是經曆過什麼樣的侮辱，才能讓一個人被觸碰一下就會心理崩潰。
“本來……我不想跟你講這些的，因為我知道你進去了就永遠出不來了。”
謝永清歎了口氣，摸出一包香煙，又想起女兒也在，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你能明白嗎？就當時那個情況來看，監獄才是最能保護你的地方——你覺得就靠你的一麵之詞就能推翻他們嗎？就算最後真的判他們有罪，他們也能找到人去頂罪，他們照樣可以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