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官道上很是寧靜,空氣經過一夜的淨化,清新了許多,又前行了幾裏路,太陽漸升漸高,抬眼望去,前方有個草棚,足夠容納二十人席地而坐的。此刻裏麵已經是坐滿了人。這些人此刻正不顧形象的一碗酒一碗酒的往嘴裏灌。嘴角,胡渣,前胸濕了大片。大漢們毫不在意的用衣袖胡亂的抹了一把,接著喝。
“媽的,什麼鬼天氣,昨個冷的要命,今個又熱的要死。”敞胸露懷的大漢隨後抓起一碗酒,咕嚕咕嚕二口全咽到了肚子裏,擦擦滿臉的汗,仍不忘嘮叨兩句。
“這你就外行了不是,你看見那座山沒有,此山為陰陽山,向東為陰,冷如寒冰,向南為陽,烈如驕陽,咱們隻是繞著它轉了一圈,反應就如此明顯,要是穿越它的話,恐怕早就身陷閻羅殿堂。”
“聽人說山裏多是些奇珍瑰寶,飛禽走獸多如牛毛。就是霧氣太濃,走沒兩步就迷失其中,說來也怪,活人進去都如泥牛入海有去無回。”
“呆子,別仗著自己念過幾本破書,就開始咬文嚼字起來,酸不酸呐你。”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你知道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被喚作呆子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一身的儒衣掛滿了補丁,很是寒酸。
見大漢支愣著脖子,他打了個酒嗝,還不忘扇去滿嘴的酒香,狹長的雙眼皮被歲月的風霜侵滿了皺紋。瘦削的臉骨很是蒼白,一時間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事,悲由心來,拿起酒壇猛灌了幾口,嗆得喘不過氣來。咳嗽不斷。
“什麼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嗬嗬,全是狗屁,現今的世道都是人吃人不吐骨頭,狗蛋先賢聖哲,都他媽的騙人的,嗚嗚,讀書有什麼用?手無縛雞之力,連自己的最親的人都救不了,百無一用是書生。”呆子也許是喝醉了,滔滔不絕的大講特講了起來,一肚子的苦水借著酒瘋全吐了出來。
“呆子,別哭了,唧唧歪歪像個娘們,在往前走十裏就離開了青龍國界了,到了白虎國,哥幾個掙錢讓你讀書,有朝一日好金榜題名。”膀大腰圓的黑麵大漢靠到了呆子的身邊,拍小雞似的拍了拍呆子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表情,將呆子摟到了懷裏。
“黑大個,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入了白虎國,咱們能做什麼活計,還不就是做苦大力的命,三餐不濟,外加皮鞭沾涼水。”
“哎呀,我說二毛子,誰說你傻,你姥姥的比誰都奸詐呀,按你的說法,咱哥們該做些什麼營業,上青樓當婊子,往那一躺就財源滾滾,你也不看看你啥德行,倒貼錢也沒人上你呀。”黑大個蒲扇大的巴掌一下子拍到了二毛的腦袋上,二毛隻覺的兩眼冒金星,半天反應不過勁來。最後嗬嗬傻笑兩聲,低頭喝酒。
“小老弟,平常你的鬼點子最多,今天怎麼不吭聲了。”被喚做小老弟的是一白麵書生樣的年輕公子。
這一群人都是一起從青龍國逃難逃出來的,今年青龍國的年景不是很好,鬧了饑荒,交不起稅,每家就得出個壯丁去做苦役。十個有九個半是有去無回。而剩下的半個隻剩一口氣沒咽。離死也不遠了。所以青龍國一到秋季就會有大批流浪漢遷往剛剛入春的白虎國。一是兩國之間相距較近,有十五天的腳程就到了,二是白虎國的民風較為開放,容易接受外來人所帶來的不和諧。這也是和剛剛上位的新帝有直接關係。
“別理他,他是在和黑子賭氣呢,按少輔的意思是去朱雀國,他說朱雀國美女如雲,定能一飽眼福,他也不想想,朱雀國是個什麼鬼地方,那是個女子當政的國度,男子在那裏簡直是貨物一般的存在,被送來送去。你是沒去,你要去了,哭都哭不出來。一輩子算是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