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邪喝一口酒,讓青澀的酒液順著咽喉滑落,嘴巴裏有一股澀感,牙齒酸酸的,別有一番風味。
好一會兒,陳無邪才道:“如果少澤城沒有第二個陳無邪,大概便是我吧!”
黃口小也喝著酒,他的酒換成隨身帶著的酒囊,才打開,酒氣撲鼻,酒性極烈,若是懂酒的一聞,就知是北域有名的老燒,一碗下肚,再能喝的人,都得倒地。
黃口小連喝兩碗,擦掉嘴邊的酒漬,笑著道:“你要是能分我兩個小美人,我就放掉這筆生意!”
陳無邪奇道:“他給你百兩黃金、十個美人、一匹好馬來殺我,現在你隻要兩個美人就放棄?”
黃口小笑道:“是啊,因為他的十個美人都是搶來的,黃金也是搶來的,好馬也是搶來的,美人被他調教過,黃金太髒,好馬隻剩一身肉。我雖然沒有潔癖,卻也不大喜歡別人玩剩下的。行走江湖,總要有點骨頭的,你說是不是?”
陳無邪點頭,笑道:“你要是想殺我的話,可以動手了!”
“為什麼?她們隻是你的侍女,兩個侍女換你一條命,很值啊!”黃口小疑惑不解。
侍女是主人的私有物,在高門大戶,侍女就跟貨物、金錢一樣,可以送來送去,很多侍女都希望得到主人的寵幸,擺脫侍女身份,以免被當作貨物送走,女人的侍女命運要好一些,會跟女主人一起嫁入夫家。
陳無邪隻需一句話,想要春蘭、夏竹、秋菊、冬梅四女,輕而易舉,但他沒有。
在他心裏,她們更像是家人,而不是隨意買賣的貨物。
陳無邪沒有解釋這些,而黃口小最終也沒有出手,因為他的肩膀上搭著一柄精鋼劍。
紅裙似火,身材似火,眸光卻冷若冰霜,這柄劍出現得突然,連陳無邪都隻是看到紅影一閃,黃口小的肩膀就多出一柄劍來。
夏竹這份輕功,這份劍法,亦是躋身一流高手行列,與名門大派的天才弟子比起來,也不差多少。
夏竹會武功?
陳無邪瞥她一眼,沒有多問,也沒有驚訝,不止夏竹會武功,陳府裏的上上下下,武功大概都不差。
黃口小笑著喝酒,他臉上沒有懼意,一絲一毫都沒有,仿佛壓在肩膀上的並不是劍,而是其它別的什麼東西。
泰然自若!
“紅衣姐姐,我好歹也救過你們主人一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見麵就打打殺殺多不好,來來來,喝杯酒!”
黃口小把杯子遞給他身後的夏竹,她沒有理會,隻是把劍往裏壓去,黃口小舉起雙手,道:“好吧,你們贏了,我拿我的一條命,換你主人的一條命,可以吧?”
夏竹的殺氣更濃幾分。
黃口小道:“他的酒裏有毒,漂亮姐姐要是殺了我,你的主人也要死哦!”
夏竹緊張,擔憂的看向一臉平靜的陳無邪,叱道:“交出解藥!”
“姐姐先把劍拿開,我怕太緊張,拿錯解藥啊!”
夏竹移開劍,黃口小手指曲起,酒杯被他彈向劍身,“叮”的一聲,夏竹的劍被擋開,劍身顫動,連帶她也退後一步,麵色大變。
她才穩住身形,黃口小已經奪路而逃。
“姐姐不要追了,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你要是追來,你主人會不開心的!”
黃口小動作靈活,輕功了得,幾個起落便竄上對麵的房頭,消失在視線內。
夏竹踏出的步子硬生生止住,連忙走到陳無邪旁邊,一臉緊張,探手替他把脈。
“女娃子,不用看,酒裏沒毒!”躺在椅子上,一直閉著眼睛小憩的老人家淡淡道。
夏竹扭頭盯住他,目光含煞,冷道:“你是什麼人?”
“老叟就是個釀酒的,他喝的酒是我釀的,有毒沒毒,聞一下便知,老叟還會分不清嗎?”
“沒事兒的!”
陳無邪朝夏竹搖頭,起身留下塊碎銀,走出酒肆,夏竹亦步亦趨,心中忐忑,她剛才太過擔心陳無邪的安危,不得已暴露武功,若是陳無邪問起來,她是答還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