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陳無邪告知赤發老仙《引魔訣》的修煉心法後,赤發老仙便常與陳無邪論證心法之中的字句。
赤發老仙沒有修煉《引魔訣》,但他曾在天劍派學武,後遊曆江湖,博聞廣識,還曾精研古心法,在與陳無邪的相互論證之中,對這門心法越發推崇。
赤發老仙興致衝衝道:“毫無疑問,這是不同於現在的練武體係,而它的不完整,也說明這很可能是一部仙家秘典,它的第三層直指先天之道,而第四層無疑就是宗師之路,一般而言,一部武功心法會分九層,後麵五層才是它最精深的地方!”
赤發老仙無疑是個武癡,也是個武瘋子,他作出大膽的猜想,認為陳無邪得到的《引魔訣》,不過是某部仙經的基礎部分,就像許多武功的前三層,都是打磨自身一樣。
隻不過,仙經要求的基礎,幾乎可以讓所有武者絕望,先天才算是入門,而陳無邪現在,連門都碰不到。
這樣的猜想無疑是瘋狂的,先天在武林之中,已經是最強的那一撮人,而宗師,更是百年才出一個,可在這部仙經麵前,先天算什麼?宗師也隻是跨入門檻!
“這是仙闕裏流傳出來的秘籍!”赤發老仙篤定的道。
仙闕,是天下認為的“仙”所生活的地方,但沒有人知道仙闕裏有什麼!
而自古以來,仙闕的傳說從不間斷,古代神話之中,天下第一批人類,就是從仙闕之中走出來的,他們在這裏繁衍生息,逐漸壯大,變成不同的氏族,然後變成諸侯。
在那個神話時代,還有仙人存世,還有神人降臨,而如今的武功,就是從一代代的演變之中,留存下來的。
但那個時代太過遙遠,人們已經當成是神話、傳說來看待,隻有一些古老傳承裏才有所記載。
而最近關於仙闕傳道的說法,該是兩千多年前,一個乞丐在山中悟道,得見佛祖,傳下佛法,立下爛陀寺,從此,天下多出佛門一支。
陳無邪吃驚萬分,他知道《引魔訣》玄妙莫測,卻根本想不到它會是仙闕流傳出來的秘籍。
赤發老仙顫抖著,他說道:“世人皆道仙闕,但誰又知道仙闕究竟是什麼?故老相傳的仙,是否真的是仙,又或者,隻是強大的人?若是如此,所謂的仙,不過是個笑話!”
陳無邪也咽下唾沫,這樣的猜測足夠震驚天下,在天下人的眼裏,仙是存在的,是崇高的,是神聖的,是一種希望,可若是這個“仙”不存在,天下人該如何自處,那些追求成仙的人,又會如何瘋狂?
赤發老仙的一番推測,令陳無邪心中泛起波瀾,《引魔訣》的後麵那部分,蘊含著怎樣的秘密?
成仙嗎?
許久之後,陳無邪和赤發老仙的心情漸漸平靜,再次爭論起《引魔訣》的修煉方式。
“《引魔訣》看似中正平和,實則暴烈迅疾,並非玄門正道!”赤發老仙一言定論。
他自身便是出身玄門正道,但後來涉及邪魔武功,在一段時間體悟後,斷言《引魔訣》絕非玄門正宗的修煉之法。
“玄門正宗的心法,內力渾厚溫和,修煉時循序漸進,水到渠成,波瀾不驚,《引魔訣》不同,若我猜的沒錯,此心法修煉時,還需另外的秘法輔助。你隻得心法,卻不得輔助之方,因此進境緩慢,幾近停滯!”
赤發老仙說著,又道:“事實上,無論哪個門派的上乘心法,修煉起來,都需要秘法輔助。像天劍派最高深的心法《混元一氣功》,修煉時,需置身於水中,抱元守一,體悟混元之意。而飛仙門的《羽化經》,則需要立於懸崖之上,峭壁之間,甚至要經曆生死玄關,領會‘羽化’真意,方可大成。”
“《引魔訣》也一定是需要某些特殊的秘法,方可更進一步!”
陳無邪眯起眼睛,回憶自己修煉《引魔訣》時的種種,忽然想到,他在與林如煙一起時,《引魔訣》修煉速度會增快,是因為她體內的寒氣,刺激到《引魔訣》,這應該是一個突破口。
赤發老仙聽完,捋著胡須,道:“如此看來,《引魔訣》關鍵便在於一個‘引’字。”
陳無邪沉思,他又想起在與東陽四老交手時,曾將對方的一道內力化為己用。
當時他也很驚訝,但事後並未多想,現在回憶起來,其中肯定有些玄妙之處。
“不過,還是需要多加印證,練武切忌急躁,若是貪圖快,反而落了下風,有時候厚積薄發,未必不能登臨絕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