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很多道理是非常簡單的,有的人能看透,能放下,而有的人卻看不透,放不下。
就像仙闕,很多人都不知道仙闕在哪兒,有什麼,可偏偏有無數人為這個神秘的仙闕,如飛蛾撲火,前仆後繼。
有多少人,為了成仙,忽略掉親人、朋友,放棄人生的樂趣,不知道人的快樂?
仙闕如何比得上凡塵俗世的精彩呢?
宋楠子說的平淡,卻令人覺得震撼,覺得有道理。
“何況,魚兒羨慕飛鳥能翱翔天空,飛鳥卻羨慕魚兒能夠潛浮深海,凡俗向往成仙成神,說不定神仙更希望做一個凡人呢!”
她輕輕一笑,明媚如陽光,令人心情愉悅。
聊天是一件令人放鬆的事情,何況和宋楠子這樣的美人。
不經意間,宋楠子和陳無邪就聊到中原的戰亂,宋楠子微微笑道:“陳公子對中原的局勢怎麼看?”
陳無邪放下手裏的白玉酒杯,他知道這才是宋楠子找他的目的,中原風雲突變,就算北域雪原偏居一隅,也不可避免的受到衝擊,鎮北將軍府首當其衝。
“無論誰輸誰贏,苦的還是黎民百姓,戰亂四起,不知天下又有多少人要流離失所。”陳無邪搖搖頭,他沒有經曆過戰爭,卻見過霍家堡被攻破後,死傷慘重的霍家堡村民。
“陳公子憂國憂民,心懷百姓黎民,不去太安城裏做官,實在太可惜了。”宋楠子輕笑一聲。
陳無邪聽出嘲諷之意,道:“我也就嘴上說說,漂亮話誰不會說,做起來就難了,就像你我坐在這裏,談論中原戰亂,談得再多,能讓宋軒不背叛,能讓楚國不過江,能讓蜀國不出青道,能平定趙國各地的叛軍?不能,既然如此,談論它又有什麼意義呢?徒增煩惱而已!”
“你倒是看得很開!”宋楠子眸光盈盈,素手斟酒,紫色的酒液如流光落入白玉酒杯裏,她的身體微微前傾,露出羊脂玉般白嫩的玉頸和性感的鎖骨,胸脯飽滿,宮殿內的清淡檀香遮不住她身上的體香,幽幽縷縷傳來,賞心悅目。
陳無邪聞著香氣,曬然一笑,道:“這哪兒是看得開,力所不能及,無可奈何!”
宋楠子放下酒盞,撩起垂下的青絲,理到耳後,風姿綽約,帶著一絲柔美,明眸善睞,笑道:“人生不得意十之八九,市井小民有市井小民的煩惱,高門大戶有高門大戶的煩惱,皇帝有皇帝的煩惱,神仙一定也有神仙的煩惱,誰都有煩惱,有做不到的事情,能看得開,總是好的。不過,無可奈何未免太喪氣,天下之大,何愁闖不出一片天地,何況,以你的武功,無論哪個勢力都願意以錢財、高位、美人招攬,你不是無可奈何,而是不願為之。”
陳無邪飲下紫色酒液,醇厚香甜,入喉後略有一絲果酒的酸苦,別有風味。
他轉動酒杯,道:“將軍府要出兵?”
將軍府自然是要出兵的,宋嶽在北域立足,野心很大,明眼人都看得出鎮北將軍府隱隱有脫離朝廷控製的趨勢。
新王登基後,封宋嶽為武威公,任兵部大司馬,調宋嶽回太安城述職,卻被宋嶽以身體有恙為理由,一拖再拖。
這樣的情況下,太安城和雪原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宋仁身為太子,登基名正言順,隨便用個借口,宋嶽回京便是束手就擒,宋嶽反抗就是大逆不道,屬於亂臣賊子,在大義上理虧,趙王則出師有名。
無論如何,宋仁已然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在宋軒自立為王,割據齊地後,太安城針對宋嶽的安排偃旗息鼓,外憂內患的情況下,太安城不可能再逼反宋嶽,相反,還有多加籠絡,盡量不讓宋嶽入關。
宋楠子道:“中原烽火四起,北地戰亂不斷,楚、蜀二國聯軍進逼,還有宋軒自立,這樣的局勢,僅憑中原的兵力怕是要捉襟見肘。兄弟內鬥,那是一家人的事,外人插手進來,肯定是要先將外人趕走的,無論是太子、四皇子、八皇子,還是燕王,都是姓宋的,誰當皇帝都一樣,但蜀、楚聯軍不同,他們是闖進家門的虎豹,總得先把虎豹趕走,再來分家產,你說呢?”
陳無邪挑眉,心思一轉,莫非太安城和鎮北將軍府達成某些交易,而且,聽宋楠子的意思,不僅鎮北將軍府,齊地的宋軒,宋閻、宋穆,恐怕是要聯合起來,先打敗蜀、楚聯軍,再談論誰成為皇帝。
“就怕引狼入室,反受其亂!”陳無邪道。
宋楠子淺笑,話音一轉,問:“陳公子有何打算?難不成要在雪原等林妹妹?”
陳無邪笑看著宋楠子,道:“雪原的景色優美,還有美食美酒美人,留在這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