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綺羅坐在軟墊上,雖未開口,卻將她對地靈教所知,一一道出。
她之所以加入地靈教,一是身負血仇,為覆滅鬼窟而努力,她出生之後,就被送到嶺南,接受嶺南巫祝的教導,受到巫祝的影響,對鬼窟仇恨深刻。
二則獨孤雁和地靈聖母是她的父母,她身不由己。
陳無邪無念無想,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都瞞不過花綺羅,而要對付《百靈經》,唯有這般,讓她無法看穿自己的思緒。
他對花綺羅的感覺很複雜,不是男女之間的愛,而是麵對母親時的心安,換而言之,他潛意識將她當成自己母親。
而花綺羅看破這點。
交談難免提及齊青霞。
齊青霞並不知道她和地靈教的聯係,坤元山秘境之事,也是他自己的決定。
踏入先天是齊青霞的野望,而在進那座宮殿前,齊青霞的結局就已注定,要麼生,要麼死。
地靈教不過是借此事做了文章,刻意分散飛仙門的先天,逐個擊破。
而魔化的齊青霞,卻是地靈教的意外收獲,無心之舉。
陳無邪微鬆口氣,花綺羅對地靈教並無好感,她修煉的《百靈經》,也要求貼近自然,但那種自然,不是地靈教宣揚的“自然”,地靈聖母的教義,是扭曲了嶺南巫祝的自然崇拜和信仰。
這樣的教義是危險的,它宣揚的是人性的惡,忽略人性的善。
不過,陳無邪沒有讓她露麵的打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可不想再吃一次虧。
現在青水城內,高手如雲,還有徐繼業、曹彪、司馬觀等人運籌帷幄,雙方就如下棋般,在西原鬥智鬥勇。
在戰爭之中,除去先天這樣能夠左右局勢的存在外,連後天巔峰的影響都會被縮小。
而雙方的先天都不會主動出手,坐鎮後方,比拚的“內力”,誰要先沉不住氣,就會先露出破綻。
如此一來,陳無邪這個將軍,反而找不到事兒做,每日陪陪妻兒,練練武功、身手。
馨香的屋內,地靈聖母盤膝而坐,肌膚白中透著粉紅。
“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偷偷摸摸的做什麼?”忽然,她睜開眼眸,精光閃過。
屋外掠進一道身影,落在屋內。
“陳無邪還活著,你沒有得手?”地靈聖母淡淡道。
“氣運所鍾,無可奈何!”
來人卻是獨孤雁,他負手而立,身上那麵白幡不見了,青發夾雜灰發,顯露幾分老態。
他看一眼屋內倒著的男子屍體,都是脫陽而死,淡淡道:“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變!”
地靈聖母陰冷一哼,道:“你來,就是為取笑本宮的?”
獨孤雁輕輕一歎,道:“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你受武功所困,不得不如此,我也明白。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我準備收手了!”
“收手?”地靈聖母蹙眉。
“為了那個女人?”
獨孤雁搖頭,道:“不僅是為了她!”
“哦?”
“天機!”
獨孤雁頓了頓,道:“我和你說過西原有帝星,讓你布局西原,隻是現在情況有變!”
“都是那個陳無邪!”地靈聖母恨道。
獨孤雁搖頭,道:“他隻是個誘因,更主要是因為千年之劫,若不出所料,今年之內,西原必有大災,成為天下災禍之源!”
地靈聖母蹙眉。
“你若聽我的,就撤出西原!”
“你不會是飛仙門那邊請來的吧?”地靈聖母道。
“信不信在你,天機變化,難以道明,言盡於此!”獨孤雁轉身而去,留下地靈聖母獨自沉吟。
子夜,涼亭。
洛韻披著月色而來,身體輕盈若絮,淩空而行,如履平地,全身更是籠罩在一層淡淡的月光中,朦朧得如同霧裏看花,不顯真容,仿佛一個遊走於夜間的仙子。
她穿著一襲桃紅色長裙,七分水袖,搖曳生姿,秀發如雲似瀑,直垂腰際,隨風飄搖。
飄落亭中,見陳無邪已經候在亭內,似笑非笑,道:“怎麼,提前把你那幾位嬌妻喂飽了?”
她的粉臉玉頰不施粉黛,柳眉如畫,眼若桃花,瑤鼻秀挺,豐唇柔潤,脖頸修長光潔,柔美如玉,脫俗出塵,笑容狡黠而可愛,實在很難讓人將她和陰狠狡詐的鬼後聯係起來。
“她們知道我要和你練功,所以自己先睡了!”他淡淡道。
“咯咯,那多不好意思,要不,我賠償你一晚?”洛韻湊過來,嗬氣如蘭,馨香溫熱,落在他臉上,單薄衣衫下雪白玉溝,隱約的嫣紅蓓蕾,盡入眼中,撩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