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淩離開得很匆忙,似乎是族裏出了什麼大事。
胡茜不敢妄自揣測,她留在房間裏,甚至連房門也不願出。
過了午後,洛清忙完府上的事,徹底接手了狐族玉璽,便想起到新房來看看她。入眼的大紅色尚未撤去,眼熟的場景仿佛是半月前,他也曾這樣踏著一地月色走入一個女子的房間,在燭火下端詳她的樣貌。
心神一晃,無端的,他的腦海裏竟浮現出另一張倔強的容顏。
歎了口氣,事發突然,不知道那丫頭怎麼樣了,終是嚇到了她吧。
洛清一邊想著,一邊推開了門。
房內,少女滿目愁緒,斜倚在榻邊。他搖搖頭,在桌邊坐定,朝她招了招手道:“過來,洛哥哥有話跟你說。”
胡茜滿眼淚痕尚未褪盡,抬頭懵懂地看了她一眼,身體下意識地挪了過去,卻是在離他一段距離的地方坐下。
洛清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自責,她似乎真的不再對自己有奢望了,可是也少了之前的信任。子淩的脾氣他是了解的,怕是為此她吃了不少苦。
“茜兒,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是對不起,我們的名分隻是暫時的,族裏出了點事。父王剛走,這一切必須由我來承擔,我隻能自私一回,等事情結束,我會讓你和子淩離開。你……”
“洛哥哥,你不必說了,茜兒這一世注定是無福之人,族裏的事情茜兒也當盡力,等他回來,我都聽他的好了,他讓我走我便走,他讓我留我便留。”
胡茜此刻倒是完全冷靜了下來,洛清點頭,有什麼想說的話都收了回去,她自己能想開,他又何必再多言。
感情這種事,總是最捉摸不定的,他也不打算參與到他們的事情當中。
“既然如此,我便先離開了,你想通便好。”
洛清說著起身,卻忽聽身後一聲呼喚,“洛哥哥。”
“嗯?”
“茜兒隻想問你最後一件事,你有沒有真正喜歡過我。”
古今多少癡兒女,在結束一段不可能的戀情時總喜歡問這樣的傻問題,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求個心死。
總之,明知道不可能有答案,還是傻傻問出了口。
洛清轉身定定看著她,半晌才道:“沒有,我一直把你當妹妹。”
說完這句,他便走了出去,騙她是沒必要的,關鍵是,他不能騙自己。他的心中此刻,塞滿了某個小女子的身影。說喜歡大概還是談不上的,他隻是有些想念那張倔強的臉,時而露出的活潑,時而閃現的機靈,還有她柔-軟的唇瓣,那日美好的回味。
牽掛一個人,便是這般簡單無需理由的事。
洛清明白了,無論歡喜與否,他這一世,注定與命劫裏這個女子糾纏不清了。
大風大浪他都不曾畏懼過,可是有句話怎麼說了,英雄難過美人關,情劫才是最難渡的。
他收了收心思,這幾天想了很多,他並不是多喜歡那個人類女子,可是如今也多了些說不清的感情,再下狠手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打算換一種方式來操控這一切。
有一個真心愛自己的女子在身邊,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洛清招來了人,命令準備馬車,親自去一趟洛府的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