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蘆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亂舞,在隨風飛。
一個纖細的身影闖入視線,懷抱一截三尺粗的青竹,踏著碎瓊亂玉,迤邐逆著北風向遠處狂奔。仿佛,身後是恐怖的洪水猛獸。
在一片冰天雪地裏,她穿著一身乳白色的狐裘冬衣,外罩著月色披風。若不是那張揚飛舞的墨發,很難發現萬物素白之間的她。
她恐慌,是因為身後不遠處跟了兩個凶神惡煞的黑衣男子,踏雪而來。
三丈,一丈,女子絕美的眼中突然地爆發出希冀,在她的麵前,是一條湍急的河流,一路蜿蜒而去。在白雪的映襯下,竟有些泛黑,絲毫不見往日的清澈。
“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伴著玲叮的柔聲,女子伸手將懷裏的粗竹放進冰冷的水裏,深沉若漩的眼瞳絞著不舍,咬著嘴唇狠心將它推遠。
隻不過垂一滴淚的時間,女子麻利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慘淡的天邊,彤雲密布,朔風從地平麵呼嘯漸起,雪越下越大,一朵朵、一簇簇的雪飛落下來,仿佛無數扯碎了的棉花球從天空翻滾傾身而下。
“啊!”一聲驚呼,女子跌倒在雪地,身後的黑衣男子瞬間追到跟前。
倆人手中握著大刀,刀柄上刻的是金色罌粟,是金沐族的暗夜殺手。
女子躺在地上的身軀玲瓏有致,穿著厚厚的棉衣,依舊難掩凸凹曲線,幾縷散落在臉頰的頭發,更顯嫵媚耀眼。
兩個久浸殺人放火生活的漢子,不由喉頭一緊,他們從沒有見過如此清絕美致的女子,狼狽卻誘人,美得讓人窒息。
“她遲早要被我們殺死,不如…”說著話,一個男子急色的模樣,腦中滿是低俗的想法,伸手就去摸那曼妙的身段。
女子滿眼惶恐和絕望,伸手將從頭上拔下的簪子對著自己的咽喉插去。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這畜生得逞!
“想死,沒那麼容易!”另一個風輕雲淡的男子伸手打掉女子手中的金簪,順手塞進她香檀小口。
這下,連咬舌自盡都不可能!
“你趕緊辦事,被族長發現又是重罰,色鬼!”那名男子淡淡掃視一眼,背過身去,不看身後齷齪地場景。
窸窸窣窣,衣服落地的聲響在寂靜的大地格外明顯,那人也不顧冰雪極冷的天氣,很快將身上衣物除了幹淨,俯身上去。
“大哥!大哥,她死了!”男子結結巴巴地發出聲,背對著他們的男子終於轉身。
多麼驚恐萬狀的場景,那女子竟然將三寸多長的金簪吞了下去。吞金急死,她嘴角流一條鮮紅的血跡,圓睜著雙眼,死死瞪著倆人。
轟隆一聲,下雪天竟然打了悶雷,嚇得原本就如驚弓之鳥的倆人渾身一抖,像見了鬼一般,慌忙逃竄。
隻是一瞬間,倆人重重地跪在雪地,都如篩糠,因為他們麵前,黑衣族長嗔目切齒地看著他們。
原本想追了這麼久,應該沒人會到這裏來,才突生惡膽。
“族長,饒命!屬下知錯了…”那名衣衫不整的男子告饒求命。
忽然,眼前亮光一閃,陰森的氣息迎麵撲來,身邊傳來一聲慘叫,隨即另一名男子的臉上噴滿熱乎乎的鮮血,黏稠地粘在臉上。
那是,族長竟然將他腰斬……
“族長,錯的是他,我什麼也沒做啊!族長…”男子砰砰砰的不停磕頭,顫抖已經無法緩解他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