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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影,滿池塘。如雪,鏡水對寒浪。
日暮月尺,微雨蒙蒙,紅樓燈火逐漸被一點點點燃。
月小仙一頭白發高高的挽起,金冠鎧甲,不是遠山黛眉,劍眉上挑,嫵媚中帶著逼人的氣勢,她凝望著盛世如畫的鬼都,一路持劍怒馬直達紅樓。
“今日,借著六界盛宴,我鬼界決定借此盛宴,在我三位王少之中角逐出新的鬼王,望在座各位昨個見證。”鬼王閻鳳之的清朗的聲音回蕩在紅樓大殿裏。
“慢著——!”忽然,紅木大門被飛揚的白馬踢開,一個金甲白發的風華女子從白馬上跳下來,她身後的一行黑衣隨從也紛紛下馬。
月小仙摘下頭上金冠,挽起白發的紅絲帶隨風而舞,明明是個芳齡的女子,卻渾身散發著唯我獨尊的戾氣,一時間,紅樓內的貴客都安靜的出神的看著這個無雙絕代的女子。
麵對這些不速之客,閻鳳之有些惱怒:“鬼姬,你這是作甚?”
“鬼王大人,我今天也是來參加這鬼王的角逐的。”
“放肆!但不說你是女子,你沒有我鬼族半點宗親關係,怎可攀附這王位?!”
“誰說的,她可是我的義女,正宗的血親,這樣就名正言順了吧。”月小仙身後的一個年老滄桑的男子站了出來,正是安藤鬼寨的寨主閻火,閻鳳之的親哥哥。
“大哥——”閻鳳之有些吃驚慌亂,他抿唇深思:“這,但她是女子,而且已經是鬼姬,未來的鬼母了。”
“正是她是鬼姬,才代表她有這個資格去競爭,至於男女之說,鬼界雖沒先例,但是也沒有禁例。”聲音從大殿二樓雅間傳出來。
眾人循聲而望,烏黑油亮的皮毛,身材矯捷如黑色夜豹,龐大的身軀有身邊健壯的鬼兵三四個大,那黑亮的上挑眼睛睜著笑盈盈的看著月小仙,正是月小仙在魔界救下的小黑。
“小黑。”月小仙也是很激動。
“妖皇說的雖然有理,但是這鬼王要職還是要保證其正宗的血脈。”一直沉默不語的鬼母忽然發話了。
眾人紛紛低頭熱議起來,黑衣喬裝的古婀娜給月小仙低語道:“你那頭小野獸如今可是厲害的主了,他從魔界回去就奪得了妖皇之位,老妖皇琅邪可是上古黑狼,如今這新妖皇夜天是個狼犬,一直被質疑血緣的。”
“夜天,原來小黑名字這麼霸氣。”月小仙絲毫沒有聽進去那些政事。
“嗬嗬嗬嗬,”一串清冷三分浮誇七分放蕩的笑聲,突兀的在這肅穆時刻響起,能在六界之中這麼任性狂妄的人也隻有混世魔君——玉淩宇了。
月小仙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心裏千頭萬緒,仿佛被無情的擊中,在原地無法動彈。
三年了,她從魔界跳崖,沒想到今天竟然如此再相遇。
一股含著輕柔的清香微風吹入殿中,那股熟悉的味道仿佛縈繞身邊,月小仙隻感覺到肩頭一緊,吃驚的扭頭,正對上那片淡紫色的水眸,彌漫著抹不開化不開的溫柔。
“鬼王,如果是對自己三個兒子無自信,怕輸給這個外姓的小丫頭,那六界上下也可以理解。”玉淩宇伸手摟住裝著鎧甲的月小仙,雖然對鬼王在說話,眼睛卻從沒從月小仙臉上移開。
閻鳳之深深歎了一口氣,道:“既然魔君大人都發話了,那月魎,明日你就來參戰吧,隻是成敗在天,生死有命,你好自為之吧。”
“早知道你想要鬼界,就打給你好了。”玉淩宇旁若無人似的低頭靠在月小仙的肩頭,無關痛癢的說著。他身後被人抱著的玉訾忽然很興奮,格嘰格嘰的笑出聲來,玉淩宇轉身伸出小指逗著玉訾,眼神忽明忽暗,“長得很像你,小仙。還有,明天要當心。”
說罷,就一個回身消失了,留著定在原地的月小仙。
“一個喜歡玩弄人性命的魔君,竟然還會囑咐人,你真的改變了他不少。”古婀娜也是淡淡的感歎著。
六界盛宴的那個小鬧劇結束,眾人紛紛散去,各自回到會館休息。
“小仙,你明天當心就是,隻要你拿到了鬼界,那寨主也不會難為你們母子的。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寨主對我也有知遇之恩,我夾在中間也很難做,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這孩子萬全。”古婀娜握著小仙的手囑托了半天就離開了。
月小仙滿腹憂思的徘徊在天界人暫時休憩的天字號樓闕門口,會是誰來的呢?今天有沒有認出自己呢?該怎麼打招呼啊?